贾母自来夺目无能,现在虽是做了老封君,但端的要做甚么,却比旁人强出十倍来。当初郑家便是一则,现在迎春非常贡献,又是孙子辈里头一个出嫁的女孩儿,她心念一动,也是令人探查了一回,不出两日,那官媒还没第二回登门,她便探听到了霍家二爷霍长宁的缺点――那原也是个读书长进的,早已进学,这两年倒是越加衰弱,竟熬成了个病秧子,日日离不得汤药。
“女人,那也是郡王家,可不比旁的处所。”小娥见黛玉故意听,更加欢乐,忙将事情细细说道出来:“且他家求娶二女人,倒是为王妃嫡出的次子。那虽说不是嫡宗子,却也非常面子呢。霍家又使了官媒上门,说得也非常全面殷切。老太太传闻后,都唤大老爷畴昔细细问了一回,非常对劲。只是女儿家高贵,总不能一求就许了的,方没应下。”
公然,不过一个时候后,那小娥便笑着出去,已是将迎春之事刺探个七七八八:“女人,这求娶我们二女人的是南安郡王家!”这一句话,就让黛玉放下书来:“南安郡王霍家?他家并不大出门走动,我只模糊听过一耳朵,说是多不如畴前。”
贾母听得这话,内心反倒打了个突,淡淡着道:“你故意就是。这霍家也不必一时就坚拒了,到底也算是昔日有些走动的世交人家,总要留一丝余地。他们家真是故意,天然会来讲个明白。”
她这一番心机,却无从提及,迎春自不必说,原是要避开的。惜春又太小,竟不晓得这里头的事情。那些丫环一类,说也也是不顶用的。想了半日,探春便唤了侍书来叮咛道:“去请林姐姐并宝姐姐过来。”侍书应了一声,未几时,黛玉宝钗两人便一前一厥后了。
但是,究竟却蓦地扇了过来。
黛玉归去与紫鹃春纤说了一阵,便有些郁郁,叹道:“如许的大事,按着端方自是父母之命媒人之言,可心中实在不平。二姐姐夙来温馨自守,最是个费心费事的,偏大娘舅那边……唉!只盼老太太能多说一句话,总有个美满才好。”
探春对迎春的婚事非常在乎。堂姐妹自小儿一起长大,虽说相互脾气分歧,迎春却向来刻薄暖和的,从没红过脸,情分自是厚重。她又是个故意的,细细一想,越加感觉蹊跷:二姐姐虽好,只是现在求娶女孩儿,多是头一样看嫡庶的,这个上面短了一头,再好的女孩儿也要次一等。再说,那南安郡王霍家虽多不如前,到底郡王家里,比自家强了很多,又未曾见那郡王妃与迎春多说甚么话,如何就看重了?
想到这一处,春纤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欢乐来,笑着道:“可不是,二女人生得也好,性子也好,最是和顺可亲的,不过内疚了些,不晓得甚么人家有福能求娶了去呢。”迎春虽说是有个二木头的诨名儿,非常胆怯脆弱,却生得丰润白净,也是一副和顺良善的脾气,又是大师令媛,端方上面再没错了一处的。要论提及来,也是极好的女孩儿。
听得这话,旁人犹可,只是略有些吃惊。唯有一个春纤,她倒是差点儿摔了茶盅,一时忙搁下茶盏,拉住通报的小丫环,道:“你这话又是从甚么处所听来的?”
宝钗一入门,还笑着道:“好好儿又有甚么事不成?”
春纤点了点头,又想:虽说如此,可甚么样的人家也比那孙绍祖强啊!再说,现在贾府恰是蒸蒸日上,迎春如果能在这时候出嫁,也能更安闲些。这么一想,这霍家倒一定不好了。
黛玉却不由微微蹙眉,暗想:二姐姐原是庶出,虽说脾气面貌也是一等,却也并非出挑之极,并不如三mm无能。大娘舅并二表兄又都是平常,父兄上头也没甚么助益的处所。那南安郡王如果为庶子求娶,倒还相配。可为着王妃嫡子,哪怕是次子,这事儿总有些不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