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计议已定,及等早晨,王夫人便将这事说与贾母,又笑着道:“这北静王府的赏花会也是定的急,原是今儿才送过来,定的是后日。我想着,约莫是有甚么巧事儿。幸亏到底是王府,想来场面也是错不了格的,又不至于过分昌大。她们姐妹畴昔,恰是合适,既不至于因着场面缩手缩脚,也不会失了我们家的面子。”
那方家的略识几个字,不晓得这里头的意义,只凭着一份忠心答允下来,转头就将这笺纸送了畴昔。不说晴雯见着这个内心内心,背面顾茂倒有些悔怨冒昧:一时表情荡漾,却将婵娟做秀士,倒忘了男女大防,竟送了笔墨畴昔。现在本身与mm尚未认亲,名分不决,这东西送畴昔,她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就是那位林女人,约莫也是要难堪了。
这么想着,她才感觉镇静了三分。却不晓得,一个赏花宴罢了,黛玉又是本性喜散不喜聚的人,若非春纤早早疏导,几番走动宴请又有江澄杨欢常老夫人等亲故的启事,她也不肯多走动应酬的。只是,这个她不放在眼中,王夫人跟着贾母望过来的那一眼,黛玉心中却有几分敏感。及等归去潇湘馆,她便将这事儿说与春纤、紫鹃两人:“我瞧着太太的模样,倒有五六分不肯意我也畴昔的。”
“那原是礼数端方,再错不得的。”黛玉内心也是可惜,面上暴露几分欣然来,口中却道:“再说,若不是春纤的原因,我也不能收下这个的。”
顾茂这般考虑一回,心中犹自荡漾,方家的却又轻声相问。他便自匣中挑出一张笺纸,又磨墨取笔,不消多想,便提笔挥就,写下四个字来:高山流水。而后,他将这笺纸交予方家的,只道:“旁的话你不必提,只将这笺纸送畴昔就是。她们自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