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丫环承诺了一声,便去了两个。未几时便几个嬷嬷丫环拥簇着三个女孩儿来了。黛玉略一打量,便一一见礼,又唤道:“二姐姐、三mm、四mm。”迎春她们自也是拉着黛玉的手,一面打量两眼,一面含笑应对。想来瞧着都是斯文漂亮的女孩儿,相互之间便存了几分好感。
只宝玉与贾母存候,却未曾与黛玉说话,贾母便先令其见过母亲王夫人。宝玉立时回身拜别,而后返来,不说已是过了好半日,且也换了衣衫,可见并未迫不及待。春纤瞧着,不免再心底嗤笑一声:说是草木前盟,却还不是一见钟情,瞧着宝玉也未见半分火急,可见他所说的第四位是林黛玉这话,倒也不假。
宝玉却不晓得春纤如何考虑,他最喜内帷厮混,且与姐妹们谈笑玩闹的,此时见着黛玉,自是忙上前厮见,又忙着作揖,一双眼睛只在黛玉身上打量,过了半晌,竟自微微一笑,双目间略有些闪亮,口中则道:“这位mm,我曾见过的。”
依着春纤看来,黛玉言谈行动轻巧灵动,又是生得风骚袅娜,便年事尚小,也自有一段情致楚楚之处,倒是不晓得,那王夫人过后如何会防备万一,特特提及宝玉是个祸端孽障,要黛玉离着他远些。或许,真是先人猜测出来的,竟是因着昔日与贾敏姑嫂之间存了间隙不成?
“姐姐自来是晓得我的,最是恋慕那等读书人家的。林女人瞧着便是沾着墨香似的,我自是爱得不可呢。只可惜了,她竟瞧着身子弱得很,想来这些光阴也是难过得紧。”春纤忙笑着回话,瞧着鹦哥深有同感地点头,面上竟有几分戚戚然之色,便晓得她又思及亡母,就要讳饰畴昔。
王夫人等见状,忙开口欣喜解释了一番,又将贾敏之事转开,且因着黛玉面庞胆小,竟大有不堪之态,度量着她有些不敷之症,因问道:“但是身子略有不利落之处?大夫如何说的,又如何服药?”
只在此时,竟也不能多说旁话,春纤只一句话畴昔,就便退到前面。
黛玉方又拜见贾母,她生得袅娜,此时盈盈一拜,一发得显出娇怯来。贾母见着,心中自是顾恤不舍,忙拉住了她,且再瞧两眼,方与黛玉一一指导。先指着一个雪青彩绣缠枝牡丹缎面对襟褙子,系着鸭卵青彩绣折枝牡丹马面裙的妇人道:“这是你大舅母。”
贾母瞧着她们好,便笑着道:“且坐下来发言,今后尽有说话的时候呢。”边上的丫环入春纤等,自是知机的,当下纷繁斟茶送了上来。黛玉便被请到贾母身侧坐下,又略略吃了两口茶,微微感觉心口发烫,便听得贾母问话,当即一一回话。天然,这会儿也不会说旁的事,不过是贾敏之丧,如何抱病,又是如何请医服药,直至发丧等等。
说话时,春纤等丫环又摆了茶果上来。熙凤起家亲身捧茶捧果,送到贾母等身边,谁知边上王夫人忽而问了月钱。熙凤忙笑着回了一句,又说及料子等物,且打了个回转。黛玉且罢了,不过听一听罢了。邢夫人在侧瞧着,心中略有些不是滋味,却说不得甚么,只吃茶果不语。
黛玉便垂下视线,上前亦是一礼,口中唤道:“二舅母。”心内倒是明白,这二舅母原是娘舅贾政之原配嫡妻,当今正管着家中事件,自比邢夫人更有气度。而后又见过李纨,黛玉施礼仍旧。
贾母却令两个老嬷嬷带了黛玉去见贾赦贾政两个娘舅。邢夫人方忙起家,笑着揽下事情,且携着黛玉而去。春纤在后瞧了几眼,便收回视野,正要做旁的事去,却被鹦哥拉住到了外头,且笑着道:“真真的你瞧着林女人,那眼睛里竟能长出小勾子似的,说不出的逗人。你当真这么喜好她?她虽生得也好,瞧着言谈行动也是好的,到底是咋咋然初见面的,那里就如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