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熟睡,我已叮咛了好生看顾,再请他家小厮过来照看,猜想无事。便是宴罢他尚未醒来,只需与江家说道两句,稳妥送回,再无旁事的。”郑景成见着兄长,内里实在有些五味纷杂,复又生出些气恼,言语间不免透出些非常来。
郑文本钱因兄弟之言,生生怔住半日,但听得母亲这么一番话,却又感觉有些过了,不免看向父亲郑煦。郑煦却也正很有深意地看向他。四目相对半晌,郑文成便低头有些沉吟。
郑文成见状,只当那江源酒醉,无妨说出甚么不好听的话,也是有的。但此时正在宴中,他却也不好多劝,因道:“便江公子说了甚么,你也收敛一二,须将宴请一事措置安妥为先。”
这一会儿的工夫,郑景成倒也未曾多想旁的处所去,只心内惋叹一声,暗想:原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江公子平日行事尚算端谨,倒不知是甚么的红粉才子,竟让他流连忘返至此。不过,想来好人家的女人,天然不能至此,一定不是他着了甚么道,又因着家教甚严,心内发不出来,方有了本日之事。
不想,才是出了门,他就见着本身大哥郑文成正含笑而来,因道:“半日未曾见你回转。我原想着诸家公子是你设席请来,便我能周旋一二,到底不如你在。且江公子平日与我也见过几面,我出面顾问一二,必然也无妨事。现在看来,江公子已是安设安妥了?”
郑文成不免惊奇,先问道:“这又是做甚么?难不成江公子竟说了甚么紧急的事不成?”今番宴席,也就那一回,郑景成神情有异,言谈失措了。
她宗子生得漂亮非常,文采出众,脾气敦和,如何能厮配如许的劣妇!哪怕昔日得了林家大恩,她做牛做马了偿也甘心,但要捐躯宗子一辈子,倒是千万不能!
口中虽这么说着的,贰心下却非常焦灼,只盼着江源能与他分辩明白,究竟那林女人与他是甚么原因,竟能得见,又如何能让他钟情?若真有特别之处,这、这又该如何是好!
郑煦便转头看向唐氏,目光炯炯,且透出几分严肃:“我昔日也曾听你提及,江家下帖,不日邀宴。这原是长房嫡长女克日入京,且要嫁入京中人家,方与她筹划的?”
只是,天不如人愿,但听得咕咚一声,江源已然昏睡畴昔,犹自小小地打了几个鼾,次则安静安稳下来。
郑母唐氏霍但是起,面色乌青,一双眼睛倒是红得能滴出血来:“我原说订得太急,此女父母双亡,又无兄弟姊妹,怕有早夭之象,刑克之命。只是已然定下婚约,且暮年百口也曾受林家恩德,我们这般人家必不能毁诺。今番看来竟是、竟是!如许的女孩儿,如何能入我家门!休说与别人嘲笑,还得破我家门!”
郑景成点头应是,道:“前番他家设席,未见端倪。”
“林盐科本于扬州仕进,江家亦是起自扬州,说不得江公子得见林家女人,便因这位江女人。既如此,想来宴请当中必有林家女人。”郑煦说到此处,便看向唐氏,叮咛道:“你且看看那林女人,究竟如何。若真有分歧之处,我自会令人刺探。”
说罢,他方又沉吟着道:“那江家公子但是新近如此?”
心下这么考虑的,郑景成揣摩一番,便成心劝说几句――如许的桃花于他们如许的人家,倒是千万沾惹不得。且江源也有一身才学,如果以见弃,也是可惜。只是向来这些事上面庞易昏头,如果言辞不当,也是不好。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竟是半点拐弯抹角都无。
说罢,贰心内只觉相思如潮,竟不能自禁,又要唤酒来,立意酣醉一场,以酬此番心碎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