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平日促狭,又知贾母平日的心机,闻说这话,不免笑着道:“倒是求你说这些闲话,吃茶吃水的。你既吃了我们家的茶,如何还不给我们家作媳妇?”
谁想着怡红院中,却似下了帖子普通,非常齐备。
黛玉不免含笑道:“今儿倒是齐备。”说着瞧了宝玉尚好,她便微微一笑,转而又与凤姐谢过前番送来的茶,因道:“我感觉那味儿倒是正合了脾胃,比昔日的好。”由此说道了两句,凤姐便道:“我那边却另有些,我打发人送去就是,又有一件事儿求你,且一同打发了送去,也是划一。”
谁知头一个畴昔的,竟是宝钗。
“我的好女人,如许的话,谁敢与老太太说道的?老太太若只是降下雷霆之怒,也还罢了,如果一时是以气病了,谁个能担着的?”春纤口中渐渐说着的,一面又道:“女人这里,要不是先头早有筹算,且各处有那么一两个听话儿的。这回也一定能晓得这些呢。可见早作筹算,才是紧急。”
及等翌日,原是王子腾夫人的寿诞,王家自是打发人来请贾母王夫人等畴昔相聚吃一回酒。但是贾母略有些不安闲,王夫人见状便也推说没去。倒是薛阿姨凤姐儿并宝玉、三春、宝钗等都是去了。其间一番显赫自是不提,倒是内里女眷席面上有个常蕙听得贾家来人,便实在望去打量了两眼,见着再无黛玉的身影,又听得内里并无王夫人,由不得眉头一皱,及等她们坐下。她想了半晌,便稍稍倾身向前,笑问但是荣国府家女眷。
“女人,平日里三爷便有些不忿呢。”春纤见黛玉担忧这个,想了想,才是道:“虽说这些话不好听,但是府中山高低下的,谁个不晓得今后呢?”
听得这番言语,王夫人原是晓得内里景象的,却不似凤姐,只觉得家中繁华,又想起先头为了这个,本身还得几番奉迎黛玉,一时不免心中衔恨,且又悄悄生了恼意,咬牙道:先前那一回,本身几番受气,不得不越加曲意为之,那也就罢了。到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今番事儿已是告终,那林家财物却也未曾耗费多少,她寄身在此,竟不思半点恩典,倒是将这些有的没的话鼓吹出去!这般刻薄吝啬,又算甚么!
闻说后果结果,黛玉不免皱眉长叹,又见屋子里再无旁个,便与紫鹃春纤道:“这好好的,如何又生出一桩事来?明日里外祖母那边听得这个,只怕也要大怒了。”
王夫人慈母心肠,凤姐亦是平日与他亲善的,更别说旁的丫环婆子等,听着声儿不对,俱是唬了一跳,又移了几盏灯过来一看,宝玉满脸满头都是油,显是烫得不轻。王夫人不免又气又急,凤姐儿也是变了神采,目光一扫,一面立时上炕与宝玉清算,一面却特特连着贾环提及赵姨娘来。
“女人说的是。”春纤想着背面就要来的魇魔之事,不免一叹,嘴里也多说了两句话:“都说攘外必先安内呢。”
及等寿宴罢了,晚间返来,一行人先是拜见了贾母,问了几句温寒,方各自归去清算了。只凤姐不等清算,先过来拜见王夫人,说及本日之事来。先头也不好说旁的,不过是甚么堂客,又有甚么戏文,酒菜如多么话。见着王夫人神采和缓,饶有兴趣,凤姐正欲提及那常蕙,不想宝玉也是出去了。
却还说春纤一日在凤姐并宝玉两处设了埋伏,虽这是早有所想,腹内筹划已定的,又不过说几句话罢了,到底操心费心,及等归去便没再生旁的事,连着黛玉瞧着背面垂垂有些杂花生出,预备清算一番的话,也不过平常应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