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虽则喜静,却也爱她脾气,一时笑着点头道:“这却好,那路儿短,免得磨脚不说,一处顽笑的光阴也长些。”两端谈笑两句,严夫人便拿了帕子遮了嘴,笑道:“表妹过来,尽管将这儿当作本身家里,欢儿虽是个笨的,性子却直率,倒还能一处说说话。如有底下的人不好,尽管说来,你是娇客,万不能在我们家受委曲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马车忽而一停,却已是到了杨家。黛玉掀起帘子的一角往外头望了两眼,见着已是一径入了角门,便与春纤道:“倒是到了。”说话间,外头便有婆子丫环请黛玉下车,背面又搀扶着她上了青绸小轿,且跟着严夫人的车轿,直入后院里头去。
春纤这么说来,天然不是她至心以为黛玉必得半丝委曲也不说,一心报贾府的恩典,而是这世道便是如此。不说黛玉多少也得承贾府顾问,方能在这艰巨世道上保住本身,便舍了这一个不提,也分歧对着面上还过得去的舅家长辈口出恶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