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见她来了,谈笑两句,又与她看了昨日做的诗文,又道了韵脚等。湘云一心兴头儿,一面说着话,一面内心早已有了,又取来纸笔录出,笑道:“我依韵和了两首,却不晓得好歹,不过报命从众罢了。”说着递给世人,世人一面说必然要重了等话,一面细看。不想湘云文辞不俗,情致委宛,倒让他们看一句,惊奇一句,反道:“不枉做了海棠诗,端的是该起个海棠社的。”
迎春自来是个心存刻薄的,又与黛玉亲善,闻言忙令倒一盏茶来与黛玉:“一件小事儿罢了,偏你们磨牙,林mm只当润唇吧。”如此一说,便将这事掩去。但是,迎春的婚事既说到了,世人不免留意一二,内里有个探春更是故意的,顺带问了问嫁奁之事。
“恰是,恰是。”李纨也是点头称是。
背面一番享用笑闹且不细说,贾母王夫人等吃了螃蟹,又叮咛两句,就自归去,湘云宝钗便令收了残席另摆一桌,又取了诗题,用针绾在墙上。世人看了,都说别致,又怕做不出来。湘云便将这不限韵的原因说了一回,宝玉头一个欢乐:“这才是正理,我也最不喜限韵的。”
湘云顺势便要邀上一社,世人只说妙,又说了些昨日的诗文,相互批评一回,方各自散去。
说到此处,世人皆是莞尔一笑,再说些旁样事体,定了个海棠社的名儿,一时便散了去。谁想宝玉归去,先瞧了一回海棠,又独个儿坐了一阵,将此事说与袭人。袭人正有打发宋妈妈与史湘云送东西一件奉告他,背面又有宋妈妈回说湘云焦急作诗的事,惹得宝玉立时起家往贾母处,逼着叫人接去。
及等晚间,宝钗便邀湘云去蘅芜苑安息。
黛玉这么想来,旁人也只要如许考虑的,老是盼迎春今后福分的,便也都暴露笑容来。宝钗更笑盈盈着道:“二姐姐说的是,只消故意,天然常有见面的时候。倒是林mm该打嘴,没得让我们提早儿生出几分离愁来。”
内里宝钗晓得甚多,便一样样细细说来,背面才道:“这也是我随常听妈说的闲话,各家都有分歧,想来这大类倒是一样的。二姐姐也问一问,总有个票据,自个儿今后取用也费心遂意。”探春情中点头,见迎春犹自不在乎,便决计背面总要多去她那儿几次,将这事儿办好才好,此时却不好多说,便笑着道:“宝姐姐当真博闻强识,我们再也不如的。”
迎春笑道:“你本就单弱,衣裳上头合该更细心些。”探春听得也是点头,转头略说了两句话,那边贾母就说及昔日掌故,一时世人凑趣且不提。及等坐下,黛玉便自但是然坐在三春当中,免得再对着宝钗。贾母却招手道:“玉儿过来。”伸手将她揽住摩挲一回,又令坐鄙人首,靠近之意比旁个更是分歧。又有宝玉笑语相对,一时便横生几分旁样意趣来。
黛玉从旁听着,原待说话,见湘云含笑点头,便就低头吃茶,转头说与紫鹃、春纤两个:“她常日里虽穿戴未曾不敷,我瞧着针线上头却有一半儿是自个儿的手笔,想来在家里也是不得安闲的。现在邀上一社,本不过几样生果点心,随性罢了。偏住在那蘅芜苑,我瞧着,明日里只怕另有的磨牙。”
此时迎春这般模样,不特探春情里煎熬,就是旁人也悄悄感喟,又生出几分计算来,明里暗中劝了迎春两句,又接着添妆一事,半遮半掩说了些本身所知的嫁奁事儿。
宝玉心中欢腾,笑吟了一首咏蟹诗,又生出豪情来,竟放言谁还敢做。黛玉内心微微一动,生出几分不平来,转头一想,却只得一笑,并未曾接话。倒是宝钗不知如何得,半晌后便笑道:“宝兄弟吟得风趣儿,我也勉强了一首,一定好,写出来讽刺儿罢。”说着也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