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善之家必留余庆。好,的确是好。谪神仙之才,毫不凡夫俗子可比啊。”宝玉被比了下去,一向装聋作哑的贾赦终究冒出来,鼓掌奖饰道。
“贤婿怎不走了,既无兴趣题对额,携美同游便是,不对比顾我等。”贾政本日对宝玉的表示极其对劲,脸都快笑成一朵菊花了。
清客们也想了一番,这留余庆是何意。
过了好些时候,才比及了贾政、宝玉等人从东南边说谈笑笑而来,期间还夹带着贾政呵叱宝玉混账的声音,越是骂混账,林岚越听得明白,实则是对宝玉的赞美。
贾政道:“那是天然。谪神仙只题一处,显得大材小用了,此处何不再露一手?”
贾政扬手欲打来,呵叱道:“你这孽障,一会儿有一会儿无的,这里都是你的长辈,是你戏弄的吗?还不快滚!”
“不知出处,总觉着熟谙。”
世人皆朝上看,玉牌上果然还未有题额。
贾政回过甚来,问道:“方才我见有些楼阁内帐幔帘子不全,不晓得筹办齐备没有?”
探春也打趣道:“莫不是官人这就在算计着,给我等建园子的事了吧?”
贾珍说道:“已添了很多,这事情是琏兄弟卖力,造园之初便一道打发去办了,待我喊来琏兄弟,再行禀报老爷您。”
迎春笑道:“官人倒是随性,可害苦了宝玉。”
一名清客道:“此处石桥拱月,当得一处题,宝世兄可有良题?鄙人觉着,此处水声潺潺,上有萝薜倒垂,下有落花飘荡,叫做‘武陵源’如何?”
贾珍忙道:“这才游了十之五六,西南边都还未瞧见,岂不是可惜了?”
清客们鼓掌喝采,道:“天仙宝境,好!甚好啊!”
迎春、探春皆掩嘴轻笑。等游园至一处石桥,刚好碰到贾政等人从另一头上来,见到林岚佳耦有说有笑,贾政也是打趣道:“想来这天上的神仙,定是眷恋尘凡,才自甘贬谪下来,不然为何才题了一处,便偷摸着溜出来?”
方才题了几处,皆得夸奖,宝玉便道:“愈发俗气了,莫若‘蓼汀花溆’。”
“老世翁何必起火。想来宝世兄有了好题,快快说来,我等也就不献丑了。”
林岚拿了贾珍递来的图纸,又见诸人在看杏树,便对贾琏说道:“大舅兄,方才那票据与我看看可好?”
“要不然用‘秦人旧舍’?”
“你若这么说,待会儿我去屋子里,给你拿详细的图纸来。”
林岚笑道:“题对额之事,哪有与两位貌美如花的夫人一道游园来得风趣。管他题甚么呢,我随便扯谈了一个,好不轻易才得脱身,可莫要再让我畴昔了。”
贾政说道:“这要归去也行。喏,这石牌坊处还差个题,前些日子让这孽障说道,反倒是讲不出个二五六来,此处但是门脸,本想着请雨村来,现在你在,不若题上一二,不然可放不得你走。”
林岚看得也累了,再无兴趣看下去,趁着众清客与宝玉还在纠结于题杏林之景时,便回身溜走了。与迎春、探春等人在玉石牌坊处等着园中之人一道出来。
“那就更好了。”
贾政侧目看了眼林岚,问道:“贤婿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