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极素净的女子,画中雍容华贵的牡丹花,姹紫嫣红地开遍,却抵不上女子微微地展颜一笑。
薛长亭闻言,内心又是忐忑,却不敢多问,唯有俯身后退,几欲退出屋外之时,又听康熙冷风飕飕的一句话说道:“本日之事,你当何为么都产生,便还是你的虞闵候,若敢外泄一个字,朕必取你项上人头。”
“你晓得朕为何而来?”康熙缓缓地走近书案,随身坐在椅上,眼眸带着幽幽的嘲笑,说话状似漫不经心,却极是瘆人。
“他当时可知,苏红玉是苗疆玉溪族人?”康熙缓缓地从椅上站起,步行至几近要五体投地的薛长亭面前,蹲身在他面前,伸手强自将他的头抬起,一双眼,如同淬了毒药的刀锋普通冷厉。
“林丫头,你留下……”康熙仿佛反应过来刚才的话没说清楚,又补了一句。
康熙说完,也不等人反应,回身便进了书房。
“去书房……”康熙前行了几步,便对身后的人说道。
“臣……臣……”那薛长亭此时头上的汗出个不断,双手撑在地上,竟是连擦汗也不敢。
“魏东亭……”康熙俄然停在了门口,回身对几人说道:“你和十四,妗琰在门口等着,林丫头……”
“天下皇权……乱世当中,血腥与战略,一点也不比乱世之下的硝烟腐败……”康熙此时的神采有些惨白,仿佛瞬息间便衰老了几分,感喟声,幽幽而响,落在黛玉耳中,只觉他哀痛不幸。
那只凤凰她很眼熟,与秦可卿身上那只,如出一辙。
几人一起前行,出亭过池,不久便到一处,翠竹随风遮映。
“回皇上……当日太子来臣府中,看中了苏女人,意欲带回京师,臣奉告太子,苏红玉乃苗疆玉溪族人,太子踌躇不决,在臣府中七日,与苏女人日夜不离,还为苏女人作有一画,画中清楚地描画出苏女人背上凤凰之印,厥后太子不舍,还是带走了苏女人。”那薛长亭见康熙给他摆手,颤抖着起家,行至书房一角,手落在墙角一处,而后便见墙上呈现一道暗格,内里有一个紫檀木的盒子,薛长亭谨慎翼翼地取出盒子中的画,缓缓地在康熙面前展开。
“皇上,前面便是了……”那虞闵候领着转过一盘曲游廊,便见小小两三间房舍。
“不必多礼,出来罢……”康熙安闲地率先进了府门,十四与妗琰随后,黛玉不远不近地跟着,见那人跟在康熙身后,形色惴惴,抬袖不断地擦额头上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