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此时心中有种说不出的苦楚,对前路的惶恐,对生命的希冀,实在从她决定来见康熙的时候,她就晓得,本日以后怕是不能再独善其身,一入侯门深似海,何况皇家,且不管她是以甚么身份,甚么启事进入那边,此后怕都容不得她说退就退。
风声吼怒,掀起她的衣裳,猎猎作响。
“说是子时就下了,只是辰时才大了起来。”紫鹃拿起烤热的衣裳,忙地上前给黛玉披在背上道:“女人可细心,别凉了。”
“大雪?下了多久了?”黛玉衬动手肘,微微从床上坐了起来。
“把东西拿来……”康熙凛然地看着黛玉,对身后的胤禛说道。
黛玉沉寂地站了半晌,方伸手接过,缓缓翻开。
“那我先给女人点一段暖香来。”雪雁笑着掀帘出去拿香,紫鹃回身在案上替黛玉拿了一本书,放在黛玉床边道:“女人现在还是别看吧,火烛伤眼,等天气好了再瞧也不迟。”
“丫头也不要这么说,好似朕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一样。”那康熙见黛玉点头,不由微微一笑。
“甚么圣旨?”康熙如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问道。
康熙似是而非的话,让黛玉背脊上腾起一股寒凉来。
“你说的不错……”康熙将那本奏折递给一边的黑衣男人,通俗的眼神冰冷如霜地看着黛玉道:“以是朕也在赌。”
“皇家天下事,我只愿来日留着命,分开这旋涡当中。”火光腾跃之下,黛玉艰巨地挤出一个笑来,苦涩而游移,倒是明白地奉告康熙,她接管了。
“女人如何俄然提及这个来了?”紫鹃给黛玉沏了一杯热茶,见雪雁又排闼出去,点了暖香,方坐在床沿看着黛玉。
黛玉待康熙言罢,方开口道:“黛玉虽有技艺傍身,到底乃闺阁之人,且年又尚幼,实在不晓得那里能帮得上皇上的忙?”
“也不是不成以?”康熙眼神寂然地看着黛玉道:“不过还未有功,便予犒赏,如何想都是朕亏损,不是说一命抵一命吗?那就等甚么时候,朕欠你一命,便给你这道免死金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