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想了想,“既然不难为诸位,就叫人先抄了她们家,将男人绑到二门房,严加把守起来。搜缴不出来再另做决计。”
说着,就呼喊了四儿、春燕等一干奸刁拆台的小丫头们肝火冲冲的要出门往藕香榭去。
岫烟没搭话,黛玉不晓得,不代表别人不晓得。探春也管过几日的家,李纨更是受命照顾她们姊妹,莫非就没一个传闻风声的?
李纨公然面色难堪,厉声呵叱着玉柱媳妇:“我们家待你们也不薄,你就这么欺负年青主子?罢罢罢,我也反面你实际,就照舅太太的叮咛做,先绑了你们,也不消等二太太返来,我这就叫人把人牙叫来,远远发卖了你们一家!”
卢氏心中嘲笑,便淡淡与尤氏和李纨道:“照理说,这事儿可不该我插话,但二丫头好歹也是我的外甥女……尤氏是东府的人,几代人下来,和荣国府也快出五服了。李纨是二房的人,再加上她怯懦怕事,这时候可不肯意出头。至于被王夫人委以重担的薛阿姨就更没话语权。
也幸亏绛纹石的戒指划的不深,不然半张脸都废了。
玉柱媳妇忙道:“求女人开恩,我再也不敢了。”
玉柱媳妇是嚎啕大哭,二女人的乳娘也抽泣不已:“女人,我知错了,可不能叫大奶奶卖了我们! 我那小孙子才三岁大,如果卖进那歹人家里,可不活活要了我们的命!”
袭人羞得面红耳赤,晴雯却大喜,她心中暗忖道:好一个邢女人,本来另有本领叫那西洋哈巴儿哑口无言的时候。不过......提及来,袭人可不是那种等闲就向人屈就的主儿。
李纨怒道:“敢情你也晓得我们是好人家,可瞧瞧你们做的功德!”
未几时,林之孝家的带了七八个婆子,抬着三口大箱上了楼。但见那些婆子行动漂泊不稳,世人便知,箱子颇沉。
乳娘大恨邢家多事,心内不竭谩骂,脸上却只能带着要求的神采。
都一个个屏气敛息,不敢随便妄言,倒和内里泾渭清楚。
必然是邢女人拿住了她甚么软肋。
“先别忙这个,姨太太和东府大奶奶呢?”袭人仓猝问。
迎春的乳娘和她儿媳哭的好不成怜,前者更要求的看着迎春:“女人发发善心,好歹我奶大了你,不看在别的上,也为这个饶你奶兄弟妇妇一条命。”
岫烟被晴雯迎进院子,缀锦楼下立着探春的丫头侍书,宝钗的丫头莺儿,惜春的入画,黛玉的丫头紫鹃......
岫烟闻言,这才带着本身的丫头和香菱、晴雯出怡红院往藕香榭去,袭人紧咬贝齿,想了又想。这才心不甘情不肯的跟了上去,一并往藕香榭来。
“是二女人被打了,还是她打了别人?”
这还算少的,箱笼里从梅瓶安排,到珠玉钗环,乃至连迎春小时候穿的几件料子极好的小衣......一应俱全,应有尽有。
乳娘婆媳俩头垂的更低,底子不敢再抵赖。
乳娘神采骤变:“二女人,我的好女人,你可发句话啊!这家千万抄不得!”如果然抄了家,那可不都露了馅?
谁想,现在的藕香榭里只余下残羹剩菜,几个粗使丫环正装盘收整,她们不认得岫烟,却晓得袭人,赶快放了东西来存候。
“都往东去了缀锦楼,说是看二女人去了。”
林黛玉悄悄拉了岫烟的袖子,低声道:“这二姐姐也太软弱了些,莫非丢了那些东西就从不吱一声?我如何向来不晓得另有这档子事儿。”
世人见是岫烟出去,忙让出条路来,卢氏冲女儿招招手:“宋家给的那除疤的药膏可另有?你这就打发了人回家拿来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