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探春耳目灵醒,离得又近些,是以在外间便闻得了晴雯这话,不免大怒,只碍在宝玉面上不好发作得。待几人说罢,便推托有事,见李纨二人先走了,便向宝玉笑道:“二哥哥也教他们顾我们些面子才是。大嫂子那话莫非还错了不成?我方才影影绰绰却闻声些话儿,幸得大嫂子未曾闻声,是以未曾说。”宝玉却也闻声晴雯那话,闻言嘲笑道:“大嫂子说得原是正理,况这也是他的任务,又恐太太晓得了说他不是,方有那话。晴雯原火气比别人大,现在病了,更添了气性。待我说他去。”
晴雯本自睡在暖阁里,闻得这话却气上来,见他几个出去了,气得道:“这话说得好没意义!若不是怕过了人,又为甚么教我移出去?我早说要去,宝玉却不肯,现在教人这们说着,甚么意义。”茜雪见他声高,恐教人听去,只对他摇手;晴雯便负气自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 在探春的眼里,主子就是主子,不能应战主子的权威。
实在探春并不想和宝玉起抵触,但是比来忙啊,一忙就烦,一烦就暴躁了,以是才说了那么几句。
却说周瑞家的踏进房里,见晴雯还是躺在那处,便扬声道:“太太有话儿,晴女人既是病了,便挪出去将养几日,快替他清算东西。”晴雯本待不睬他,不成想他说出这话来,忙翻身起来道:“我何曾病来?”周瑞家的嘲笑道:“你还不认。我方才在内里听得真真儿的;你自说感冒,又要发汗;况若不病着,好端端的为甚么教人端饭你吃?端的当本身是蜜斯不成?我记得这房里原是茜雪麝月两个上夜,你又巴巴儿地凑来何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