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贾母正在花厅上同探春湘云几个说话儿,凤姐李纨亦在旁侧;因见宝钗几个来了,喜好道:“你们快坐下,我们抹骨牌。”几人依言坐了,顽未几时,却见邢夫人领了岫烟来了,又有尤氏送了惜春来;那厢李婶却也领着李纹李绮两个来了。贾母更加高兴,因笑道:“今儿我们可安闲乐一日。现在人多,一会子吃酒,还是行个令才风趣儿。”
下该冯岩,便道:“不教胡马度阴山,霓为衣兮风为马。一个真马,一个假马。”说完,饮了门杯,道:“休将白发唱黄鸡。”水溶见他说得甚顺,笑道:“霦琳本来深藏不露。”一面教人替薛蜨斟上了,听他道:“兰陵美酒郁金香,自把茶瓯当酒斟。一个真酒,一个假酒。”说罢,饮了门杯,拈起一枚杏干,道:“深巷明朝卖杏花。”
作者有话要说: 北静王在原书中秦可卿出殡之时髦未弱冠,应当和宝玉差未几大。瑧玉和薛蜨同岁,比宝玉大三岁,比水溶也要大一些。瑧玉和水溶现在是平级,都是郡王。
世人闻他说,皆笑道:“倒罢了,你先说来。”韩奇便道:“朱雀桥边野草花,隔江犹唱□□花。一个真花,一个假花。”言罢,饮了门杯,往盘中夹了块鸭脯,笑道:“春江水暖鸭先知。”话音方落,陈也俊笑道:“这却也轻易。”韩奇笑道:“我本身限酒面酒底,莫非限我不会的不成?幸得是我先说,不然也不得了。”
那日恰是正月十一, 贾政却也设席, 要请瑧玉薛蜨两个吃酒, 连上两府中后辈一道坐席;二人自不好辞得, 只得会了往这边来。薛阿姨同宝钗几个便坐一辆车, 一道往荣府中去。贾珍闻得贾母令人来接惜春,却也不好不教去的, 又见贾政令人来请,暗道:“平日也未曾同他两个寒暄,现在倒可看看这二人究竟是何方崇高;若今后当真有甚么难事, 或能求他二人一救,也未可知。”是以换了出门衣服,亲同惜春一道往西府而去。
一时世人聚齐,大师都见过了,然后吃茶。本来北静王府中本有小戏,又有唱曲儿的小厮;这时摆上酒来,顺次坐了,水溶便命小厮过来让酒,世人喝了一回。水溶因笑道:“我们可贵在一处,若只闷头喝酒,倒为无趣,不如行个令来。”见皆点头应是,乃笑道:“如此我们便推晴方作令官,看他说个甚么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