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府中,迎春见过贾母,便往他母亲处去。邢夫人见了迎春,喜好道:“方听得姑爷中榜,我原猜你克日要来的,已是分付小厨房里留了些你平日爱吃的;公然你们便往这里来了。”一面便拉着迎春往房里坐了,笑道:“你哥哥同兄弟本日却不在家,若哥儿也往学里去了,只要我这个老婆子在。”正在说时,凤姐儿出去了,笑道:“mm来了。”迎春忙起家见了,凤姐儿笑道:“现在可好了,妹夫也中了榜,mm在家也安闲了。”一面说着,乃悄向迎春笑道:“却就差一个小哥儿。”
黛玉闻得这话,倒为心下一动,笑道:“现在想来,他那话倒有些意义。”瑧玉忙道:“和尚羽士的话也是信得的?况他见了我就吓得跑了,天然是个江湖骗子。”黛玉笑道:“恰是要骗子的话才听得;我方才却想得了一个促狭主张,哥哥且听我一听。”因而表示瑧玉附耳畴昔,低声将本身心下所想说了。
转眼便是仲春,将至会试之期。那厢赵佳言已做了非常筹办,便同其他举子一道了局;过了几日放榜之时,便见稳稳地登在那榜上。迎春自不必说欢乐万分;那厢邢夫人闻得,却也喜上眉梢。凤姐儿现在虽月份渐大,然闻得这一桩丧事,还是亲去办理贺礼;其他人家亦有相贺之仪,不在话下。
瑧玉先听前面那些, 虽为震惊,倒也还罢了;独独听得那句“我只知你定然不舍得教我不好”,早怔在那边,蓦地心头雪亮, 想道:“是了,我却又何必自欺欺人?我只是舍不得他, 想教他长悠长久地同我在一处, 不肯教他往别人家去了, 故而寻了这很多的借口去;何必来!说得这般冠冕堂皇, 只是不肯认我舍不得他罢了。”
【第一百二十五回】闻私语瑧玉明苦衷·得兰音迎春逢双喜
因佳言平日藏拙,现在一朝中榜,倒有很多报酬之讶然,或猜想他不过误打误撞罢了;只是那鹏海学士见了佳言所答之卷,深为奇特,心下暗想:“此子原有些过人之处;却因他家中情状如此,是以字里行间多有些戾气,混不似胤之同文起那般。”因又暗叹道:“若此人今后走得正道,却也罢了;若一着行差,或有不测,也未可知。”如此想了一回,因佳言并非出他门下,也便不再多想,便将此事丢开。
迎春闻言不免红了脸,想了一回,方向邢夫人道:“本日另有一桩事要同母亲说的。”邢夫人便问何事,迎春面上通红,过了半晌,方嗫嚅道:“前日教太医往家里诊脉——”说到这里,终觉不美意义的,便垂了头只是笑。邢夫人见他如此,那另有不明白的?忙问他道:“可作准了?”迎春羞得没法可想,低声道:“已是一个月多了。”
瑧玉方才说出那话,已是知本身冒撞了,闻得黛玉如此说,倒无端存了些愧意,乃低头不语。却闻黛玉又道:“想来此事皆有天定,并非人力可为;况父亲在时只将我拜托了,也并未提及林家香火之事,想来已是想通了的。哥哥不必再想这些;也是全父亲一片为国之心了。”
黛玉早料定瑧玉需求劝止,却只道他不过说些“不成如此,或陷我于不义”等语,是以早已想好如何驳他;却不想他竟说出这一番话来,又见瑧玉面上凄惶,显是十二分着紧本身的,是以心下一软,叹道:“是我错了,我再不说了。”瑧玉闻得这话,方才笑道:“这才是好孩子。”一面笑道:“我克日总想幼时景象。那年不是有个和尚来家里混闹,教我赶了他出去?可见你老是家里的人,不是佛门中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