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王夫人闻得那些婆子一番话, 却也知不能尽信, 不过大抵听了一回, 却闻很多是告晴雯的,不免又震惊旧事, 暗想道:“公然这丫头是个祸害。我昔日便想措置他, 只是一向未曾不足暇;现在看来, 倒是留不得他了。若教这蹄子拐带坏了宝玉,当时再行退送,便来不及了。”因叫了一个小丫头子,叮咛他往宝玉房中去唤晴雯过来。
王夫人道:“这且先不说。我且问你,你每日在宝玉房里做些甚么?”晴雯现在已知有人暗害了他,只不敢提得;见问宝玉之事,天然不肯以实话对,只说:“我原不大到宝玉房里去,又不常和宝玉在一处。不过有些针线上的活计,袭人几个作不及的,便教我做;实是未曾往房中服侍。”
茜雪闻得这话,便道:“二爷也不消如此说我们。普通都是奉侍二爷的,我并不敢感觉本身较他高些;只是本日太太立意撵他,也同我几个没有干系,在这里夹枪带棒的,甚么意义!”袭人见茜雪如此,忙暗中扯他,又勉强向宝玉笑道:“天晚了,二爷先请安息的是。现在白哭也无用,还是待他好了,再教出去是端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