瑧玉闻言更是心中笃定,乃暗想:“本来我本日之成果,皆为天意。可见上天待我不薄;而后少不得经心极力,将这一朝基业守住,以应上气候运,免得乱了世道,导致百姓涂炭。”正要再听时,却更不闻那二人之声,只模糊闻得太医同人说些甚么话,不过是“拔箭”“凶恶”等语,因而暗忖道:“这皇上倒也刻薄,并不因我伤了而迁怒于人;只是如何生出三皇子这般丧芥蒂狂之人来,倒也奇了。”
瑧玉闻言,只得应是,道:“臣谢陛下隆恩。”今上更加欢乐,乃笑道:“现在既认了义子,便不成再自称臣了。朕也不好再叫你胤之;就叫臻儿如何?”瑧玉从善如流,忙道:“儿臣晓得了。”今上闻得这一声,乃笑道:“恰是如此。你也不必拘束,朕只得一个皇子,你同他今后便是普通无二;只是现在在外,不免有些仓促。及至你回京,朕便昭告天下,认你为义子,先封一个郡王爵位;前日你替你妹子求恩情,朕原道要待他结婚再为封赏的;现在既有此事,便教太妃认义为孙女,封他一个郡君,也算全了你兄妹之义。”
那厢宝钗闻得薛蜨不往京里来,倒也迷惑,乃自想道:“先前已是说了过年之前需求返来的,现在却又说不来,敢是有甚么事不成?”因而也心下有些猜想,只是恐他母亲担忧,亦不好说得,只得将此事压在心底,面上仍同平常普通;如此无话。
却说瑧玉自想了一回,又觉本身灵魂悠悠回到身材当中,口中似被塞了一物,约莫是参片之类;如此尚未反应过来,忽觉胸口剧痛,不由失声痛呼。本来是那太医将箭杆使力拔出,一时鲜血飞溅;中间人便忙用帛掩住创口,又取药来敷上,一时慌乱。
瑧玉闻言忙道:“陛下,臣却有一事相求。”今上便命他说,瑧玉告道:“还请陛下勿将臣受伤之事奉告家中;只说臣因领差事,故在此地盘桓便是。臣妹年纪幼小,若闻得此事,少不得惊骇担忧;此非为兄之道,万望陛下恩准。”
且说瑧玉此时昏昏沉沉,自发并不在躯壳当中,竟又如当日为灵魂时四周浪荡的普通,心下却并不如何惊骇;一时自想道:“上天教我来此,定然不教我现在便死于非命。只不知此事又是何人所为,将为何事?”一面想时,却清楚闻声薛蜨等人声音,故意出言安抚几句,道是本身无事,何如张口不得;正在无可何如之时,却又听得有人说话之声,倒是两个陌生之人,是以不再挣扎着要出声,乃留意谛听。
今上倒是一向盯着瑧玉,见他睁眼,先高傲喜;却又恐是回光返照。现在闻得他说话,忙道:“你且不要出声,待太医与你诊治。”瑧玉勉强笑道:“臣不肖,致得陛下挂怀;还请陛下以龙体为重。”一面又向薛蜨两个道:“你二人本就受伤,还不归去安息么?”
先前人闻言,倒也应是。又闻厥后那人嗤笑道:“那三皇子约也不想堕了祖宗基业。只是他才疏学浅,虽有些阴私手腕,却并无治国之能;幸得天帝一早便见此事,将这林胤之灵魂引至小皇子身材当中,觉得力挽狂澜之人;现在虽身受重伤,却对性命无碍,更是为其早日归于皇家助了一把。”
他此话倒是有些僭越了;只是今上浑然不觉,乃道:“愈不教你说,你愈说很多了。”一面便问太医瑧玉究竟如何;那太医上来诊了一回,面现忧色,乃向今上道:“林大人脉象平和,猜想无虞了。公然林大人吉人天相,又有陛下护佑;那箭矢虽深,却并未曾损了心脉,待将养几日,天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