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虽是酒色之徒,闻得邢夫人这番话,却也有些动容,乃正色道:“多谢夫人。”邢夫人听了这一句,却几乎儿落下泪来,暗想道:“我幼年时便嫁与你;那边不替你、替你这几个后代着想的?现在眼瞧着头发斑白了,方得了你这们一句谢;若当真图你这谢,我这半辈子可不是太苦了么?”是以心下酸楚,面上却并不闪现出来,乃强笑道:“老爷这话可不是与我见外了么?迎丫头是我的女儿,我只要盼着他好的。”
本来邢夫人幼时在他叔父家长大,天然养成了个凡事谨慎谨慎的性子;况又深知有银钱傍身之首要,恐迎春耳根软,教人利用了去,万一本身有事之时无钱可用,是以谆谆叮嘱了,又叹道:“非是你娘心冷,实是民气难测。这人间除了最靠近之人,也只要钱可托得了。”见迎春点头应了,方才略放下心来,笑道:“你也不必惶恐,我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若无事,大师皆好;如有事,这便是你立品之本。你务要记得为娘这话。”
邢夫人闻言大喜,不知贾赦本日为何转了性;却依古道:“虽是如此,这些物事却又同银子分歧。现在老太太给了三千两,教都给二丫头使上;我教琏儿媳妇拿了两千两先购置东西去,留了一千两,到时再从账上取个几百两,我再添上些,总凑二千两银子,好给迎丫头傍身使唤,免得我们女人到人家受委曲。”
却说那日凤姐儿正从贾母处返来,便往邢夫人房 谁知进得房中,尚未及施礼,却见邢夫人双眉舒展,贾琏坐在一旁,面上也有些愁闷之色;凤姐情知必是有原故的,忙施礼问了安,方道:“太太这是如何了?”又挥手令平儿等人下去,将门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