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见他如此,便知是为何事所谢,心下稍有欣喜,暗想道:“前日他同薛文起等报酬治水殚精竭虑,大家称道,显见是个心系百姓的;他现在代天下百姓谢我,倒是已将本身放在了阿谁位置上,倒也有些胸怀派头。我当日虽是被冯家逼迫不过,却偶然间保下这一代明君,此生也算不枉了。”如是自想了一回,乃向瑧玉道:“我已是写了一道密折,待我身后,圣上必招你觐见,届时你进宫面圣,便亲交与圣上。此中将你当日来家中之事一一写明,便是同我们日前所议普通无二。我同今上做了这么些年君臣,约也猜得贰心下所想,现在他只当你不知此事,定然是不肯本身同你挑明的;前些日子也下了一道密旨与我,虽未曾明示,此中之意却已是教我将此事同你说知;你只道我已是同你说了此事便罢。”
只是这指婚一事除今上同林海以外,再无旁人晓得;现在林海度瑧玉心机,约也只是将黛玉当妹子对待,况他二人本就兄妹相称,虽无血缘,却仍有兄妹之名,是以也并不肯教他二人晓得此中究竟,只自思考道:“玉儿向来是个心机精密的,定要将此话说得圆全,方不至他同胤之离心;须知今后胤之便是他唯一所靠,倘或稍有不是,岂不害了我玉儿毕生么?”一面却又暗自焦急道:“前些日子闻得京中动静,骠国同南越皆在边疆有些蠢蠢欲动;三皇子此时对我动手,定是有了谋朝篡位之心。可爱此人只知一味争权夺利,并不知以江山社稷为重;若他此时脱手,只怕这大好江山便要就义在他手中了。”
如此林海往床上卧了,见瑧玉出得门去,暗自叹了一回,心下道:“这五皇子可谓是人中龙凤。若三皇子当年不暗害夺位,他好好地在宫中,只怕现在今上已是将玉儿指与他了。若当真是那般风景,玉儿此生便可无虞;只是当今竟成了这们难堪地步,他同玉儿做了这们多年兄妹,莫非好再做伉俪不成?纵他二人皆心下情愿,也难塞天下攸攸之口。”是以又添愁闷,竟不知黛玉毕生何托;是以先将此事放下,且考虑如何同黛玉说知此事。
却说林海闻得瑧玉这话,不由面上惨淡,暗想道:“如此看来,倒是我自误了。先时一味坦白于他,本身却又忽视粗心,乃至本日;只是我现在放手一去,却不是坑了玉儿么?况前日见贾府中景象,那边也并非他容身之地,如此看来,竟只得将玉儿后生统统皆托与他了。”如是想了一回,便叹道:“小皇子说的是。原是我先前一着想差,故未曾将此事说与你晓得;现在不得不说,却已是晚了。”
瑧玉闻得林海这话,倒也非常动容,乃暗想道:“此人虽是科举出身,却并无陈腐之气,于这为人处世之上反倒甚为油滑,怪道这宦途一起平顺;更可贵的是忠君爱国,于这大事之上又有定夺,实是国之能臣,现在若归天,未免可惜。”是以肃容起家见礼道:“胤之谢过林大人。”
彼时瑧玉正在那处陪黛玉说话,闻得家人来传话,便看黛玉。黛玉闻家人只说教瑧玉畴昔,便知定是有要事,忙道:“哥哥快去罢。如有甚么事,再行唤我。”瑧玉见他如此说,便命紫鹃雪雁两个好生奉侍,本身同家人一道往林海房中来。
瑧玉听到这里,乃起家见礼道:“多谢林大人美意。”林海点头笑叹道:“小皇子何必谢我。只是待我身后,万望小皇子瞧他孤苦不幸,多加照顾些罢。”一行说着,便支起家来同瑧玉施礼;瑧玉知本身若不受他这礼,他定然不放心的,是以微微欠身受了,又亲扶着他躺下,道:“放心便是。”因而便起家道:“林大人请先安息,我出去看人将药抓了来未曾;若抓来了,先赶着让他们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