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将园中风景大略游遍,一起行至阁房,瑧玉掩了门,指着一侧衣橱对他道:“这橱中原有构造,你将这机括拧转,底下便能翻开,内里便是一个密道。”说着便开了橱门,教黛玉将橱中一个钩子拧了一转,橱底吱呀呀开了,瑧玉先从梯子下去,表示黛玉同他来。到了底下,瑧玉往右手边的搁板上取了灯同火石点亮,照见左边一个拉环,将那拉环也拧了一转,头上出口便关上了。
本来贾琏去扬州前,贾母曾将凤姐叫去说了此事,道是瑧玉兄妹年小,不能掌管家业,或是收来贾府代管,或是贾府派些人去打理。凤姐因觉这话不对,返来便同邢夫人说知,邢夫人又密密叮嘱贾琏,道是瑧玉固然幼年,却定然不是凭人摆布的,只见机行事,勿要妄图财帛。当日贾母意欲令贾琏与他兄妹同去,也被瑧玉婉谢了,故而邢夫人教他:“莫要碰这一鼻子灰去。”贾琏自到扬州,不唯见瑧玉行事严肃,连黛玉措置家事也甚为得体,便并未几话,只尽了礼便返来了。
翌日他兄妹用罢早膳,便往贾府而去。荣府闻得动静,早将中门大开;贾母同邢夫人熙凤等人迎至院中,见面时相互悲喜交代,未免又哭上一场,一旁世人作好作歹地劝住了。贾母却见黛玉并未带很多东西来,因问端的;瑧玉便回道:“现在父亲已逝,我便算得是这林家家主了。既是如此,也不好再叨扰外祖母,况家中也自有教养嬷嬷,是以还是教mm从这里搬出去,往本身家里住着是端庄。”
【第九十六回】觑去处观临渴掘井·解构造作未雨绸缪
却说前些日子贾琏从扬州奔丧返来,恰贾雨村亦进京陛见,两人偶尔遇见,知其皆由王子腾累上保本,此来后补京缺。又叙了一番,道与贾琏是同宗弟兄,故同路作伴而来。进了京中,便往贾府来拜见,就认作亲戚走动;谁知贾琏见此人有些活泛,倒为悔怨,暗道:“若早知他是这们等的人,便不去招惹了。”只是一时不好发脱,只得胡乱应景,也并不非常靠近。谁知过不得几日,外埠恰又有了官缺,又将雨村补了出去;贾琏闻知暗自称愿,面上却一丝不显,亦同世人一道置酒送了雨村,此为后话。
贾母闻言,却沉吟了一回,道:“你既如许想,我也不好留得。只是你mm年纪幼小,我甚是舍不得他去了,便留在这里与我作伴才好。”黛玉便道:“老祖宗心疼我,我内心晓得。只是哥哥现在封了爵位,家中也无其他女眷主持事件,一应迎来送往之事,总不能教哥哥本身去计算,若都交与家人,我也是不放心的。莫如我同哥哥归去,今后常来望老祖宗便是。”贾母听他这话有理,只得罢了。一时二人用罢饭,便告别归去;雪雁等人自去黛玉先前所住之处清算东西,不在话下。
贾琏道:“我这些日冷目睹那林家哥儿,虽是无了父母,那办事手腕之精,实是见所未见。我此去扬州,他公开里同我讲,他兄妹进府之日,独我们没有穿红着绿的,想来同二太太必不是一起之人;又道林mm过些时节或要往我们这里住些日子,届时二老爷他们约也已回府,还要请母亲多加看管,他必在宦途上助我一臂之力。他是自小的举人,林姑父在京中了解之人又多,想必这话可托,我们今后只同他交好便了。”
那日他兄妹既从宫中返来,黛玉因见瑧玉面色如常,知是同今上相认之事已成,是以暗自放下心来,却也并不问他今上同他所说何事;瑧玉见黛玉不问本身,倒也正合己意,是以只向他道统统皆在料定当中,教他不必担忧。只是他二人自回了京中,瑧玉不免要往各处走动;是以二人商讨了一回,便令人往贾府去报,言申明日过府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