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敏见他出去,对黛玉笑道:“你哥哥现在是实实在在的举人老爷了。来岁便是会试之年,他定是要去京中赶考的,我想自你父亲外放,我们便没回过京都,你外祖母有了春秋的人,想必对你们两个也甚是驰念。你外祖母家有浩繁姊妹,皆与你年纪相仿,你常日里在家也没人同你顽,我们且同你父亲说知,同你哥哥一道进京顽几日如何?”黛玉笑道:“天然全凭父亲母亲叮咛。只是母靠克日身上不爽,且将养几日,待大安了再去不迟。”倒是贾敏于入秋之时偶感风寒,断断续续地病了几个月,前些日子又见重了,因怕后代担忧,故未曾说知,乃强笑道:“无妨事的。不过是前些日子下了几场雨,犯了旧疾,只怕有你哥哥这般丧事一冲,便好了也未可知。”黛玉尚待再说甚么,见林海同瑧玉出去,也就不再说了。
晚间贾敏同如海说知欲上京之事,如海度其情意,想是思念母亲兄长,便道:“此事大妙。瑧玉年纪尚小,你同他一道进京,刚好能照顾他些;况岳丈家在京中根底深厚,瑧玉若到京中,少不得要倚仗娘家些,有些话不幸亏信上说的,你若亲去,真是再好不过。你且放心养着,待身子矫健些再解缆罢。”闻听此言,不独贾敏欢乐,黛玉也甚为欢畅,本待立时清算行装,只是此时家中出了这么大的一桩丧事,又要犒赏家中奉侍之人,又要回各家送来的礼,故这事件比常日分外庞大些,母女两个只得将上京之事临时搁下,商讨着办理所需之物,不在话下。
瑧玉闻知贾敏欲上京之事,便知此中原因。不过是贾府老太君同贾敏提及自家的宝贝凤凰蛋,意欲同林家攀亲;现在本身又中了举人,贾府若不上赶着拉拢林家,也就不是贾府了。心下暗想道:贾敏并未亲眼得见宝玉现在是何景象,只听贾太君信上各式夸奖,却不晓得他那诸般罪过,定然有些附和婚事之意;只是究竟放心不下,故未曾说定此事,此次进京除了探亲,也有考核宝美女品之意。他天然乐得让贾敏瞧瞧这贾太君口中人间有一天上无双的混账东西是何风景,是以毫不禁止,只忙本身的事情去了。他新近落第,天然多有迎来送往之事,又有些本身公开中的事件要分付,不在话下。
瑧玉见贾敏这风景有些不好了,忙拔步往院中去,令人去请林海同黛玉来。待几人凑至贾敏床前,见其已不能言语,唯望着林海堕泪,又转向瑧玉兄妹两个,见瑧玉一手扶着黛玉,向本身点了点头,面上便垂垂转露笑意,阖目而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