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闻言一发添了气,乃嘲笑道:“我瞧着我们也是白劳心力。我们莫非剥削他嫁妆不成?他父亲同二老爷三老爷是同胞兄弟,当日过世了,又没留下个男儿,家中一应天然该由兄弟领受;现在却有那一起子没天理的说我们谋夺产业,欺负孤女;幸得我们没女儿,不然更有话说出来了!如此也洁净,免得教云丫头带累了名声!”卢夫人见他如此,乃笑道:“你这性子也忒急些儿。我们不过对得起本身内心就罢了;别人如何想,是他们的事。”陈夫人闻言便不好再说,只得道:“只是林家那边如何是好?现在白获咎了人家,岂有如许就算了的?”
及至次日,黛玉便回了贾母,言说往家去。贾母便知定是湘云那话令他恼了,只得道:“这不目睹就是仲秋了?干脆住到当时候罢。”黛玉笑道:“现在娘舅正要往外省就任,家里天然慌乱着清算起家的;这时候在这里住着,岂不没眼色。况我们家里也有些事情,不如先往那边去,待中秋节再往这里来望老太太的是。”贾母见黛玉意下已定,不好再劝得,只得罢了。一时用过了早膳,瑧玉便亲身坐了车来,将黛玉接回家中去了。
瑧玉闻言大笑道:“你此话倒有理,只是老太太同二太太并不如许想。”黛玉便问端的,瑧玉笑道:“金陵有四大师;其他三家皆是‘贵’,唯独薛家是‘富’。你瞧着贾府面上赫赫扬扬,现在却不过是虚张阵容;公开里也不晓得从薛家借了多少银子,想必是比我们家多出数倍的。公开里这们多都给了,莫非差明面上这些么?倒不如干脆多给些。他们现在又搬了出来,昔日在那边住着时,还可从他们与的白天花用中落些钱,现时可从那边寻这们一宗?故而都指着这节礼呢。谁知文起同我学了,将这劳什子绣品送了给他们,瞧着贵重,却不能掰下一块子当钱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