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因念宝玉途中劳累,是以虽有很多话儿要说,终是不忍教他在此待久了,见湘云还是大笑大说的,便笑道:“云丫头,且教你哥哥去歇一会子罢。一起上想也累了,不幸见的;他此次返来又不往外去了,今后再说的日子尽有呢,多少话儿说不得的。”湘云闻言,虽有些恋恋不舍,也只得罢了。王夫人便同宝玉两个去了,贾母也道乏了,教世人散去,却又教唤跟宝玉去的人过来问话。虎魄领命,便往那边去了。
王夫人便向黛玉道:“大女人,你哥哥本日如何不见?”黛玉浅笑道:“他现在忙得很,身上有官差,只得我替他向舅母问一声。如果有工夫,也就来了。”邢夫人却听王夫人这话不像,闻言忙将话岔开,世人也未曾在乎。一时摆上饭来,便各自用饭不提。
未几一时,果见湘云换了一身衣裳往这边来了,问道:“宝玉哥哥如何不见?”宝钗笑道:“他再不想着别人,
刚只说着,只见宝玉同王夫人一道来了,笑向几人问了好,在贾母身侧坐了,见湘云看本身,笑道:“云mm这很多日子不见,更加长高了。”邢夫人在一旁听了,笑道:“这里老太太才说这一个,他又来提名道姓的了。”贾母忍不住也笑了,道:“罢罢罢,从小儿这么叫的,那边是一时能改的。只好今后渐渐改罢。”一时世人说了一回,便有人报说贾政等人也来了,因而便各自往表里两间坐了。
如此说了半日,宝钗见天气已晚,道:“mm本日不必往家里去了,在这里同我作伴罢。”黛玉却想道:“他本日心下委曲,想来是要同阿姨说的,我若在此,不免有些不便。”正要推委,却见内里一个丫环出去道:“太太教我同女人说,今儿晚了,又吃了酒,就在姨太太家歇了,教女人自睡,不必等的。”黛玉闻言便不再说甚么,乃打发白鸥归去说一声,安闲宝钗家安息。
却说贾母正房当中,宝钗姊妹几个已是到了,独湘云将来。贾母便笑道:“云丫头平日原是最性急的,如何现在倒落到前面去了?”黛玉笑道:“老太太不知,这却要我来算上一卦。他必然是在房里打扮,不知穿那件衣裳是好,是以来迟了。”说得世人笑了。
”黛玉笑着告罪, 贾母又问道:“你哥哥本日来也不来?”黛玉笑道:“他同薛家大哥哥比来忙得紧,今儿一早就出门去了,教我代他向老太太合娘舅舅母问安。他日得闲, 天然特特地来拜见。”
那厢王夫人回了房中,见早已清算好了,待丫环仆妇一一拜见过,便推身上乏,自往房中榻上卧了。思及方才景象,暗想道:“现在返来,老太太天然要议宝玉婚事的。当日史家升了任上去,老太太却强留了云丫头下来,想是要与宝玉作配。”只是究竟对湘云不甚对劲,因又想道:“现在看来,宝钗却也未曾许了人家,可见我昔日说的那些言语,mm也是入了耳的。既然如此,不如越性定下来的好;只是老太太必然不肯,我又不敢非常做主,倒是如何是好?”
二人一道行至薛家,宝钗又邀黛玉往家中去坐。黛玉原见他本日不快,故意替他排解,便同他往房中坐了,一行谈笑,心下暗想道:“他本日原是为老太太那句不快,却定然是不想教别人晓得的。我且也假装不知此事,只同他说些别的才好。”是以只拣些无关之事来讲,不过是那一本书都雅,那一出戏文好听,宝钗又将本身克日填的词拿出来邀黛玉品鉴一回,并无别话。
及至几人上车,紫鹃方向宝钗笑道:“大女人谅解则个。方才原是我弄了个空了,将女人赚出来的。”宝钗明知紫鹃方才意义,笑道:“好紫鹃,你如何来得这们及时雨似的?”紫鹃便看黛玉,黛玉会心,笑道:“我说了姐姐别笑我。这原是我在家同他说好的,若我甚么时候想归去了,便同他使眼色,他就上来借我哥哥的名号将我出来,却不想本日顺手也将你捞了出来。”宝钗大笑道:“这们刁钻古怪的主张,也只要你能想出来。我倒是又学了一招,今后再有此事,也教莺儿这般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