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想着他们发配离京的时候,迟早会晤到全数家人,是以祭田换自在一事也无需坦白,更坦白不住。
无忧也不怕落个斤斤计算的名声,他慎重道,“祭田的出息已经完整交出去了,现在我们家里的花消用的是我娘舅送来的那笔银子。”
无忧说完,贾政长叹一声,却无话可说。贾赦非常直白,“早就晓得他们忘恩负义。”
笺纸上白纸黑字,那字还很大。屋子又小,大师坐得密,是以不消吃力儿就能看得清楚,特别是王熙凤仓促扫过一眼便倒吸了一口冷气。
无忧也是言简意赅,“两位老爷并珍大哥哥父子还好,瞧着身上没甚么要紧的伤,这些日子仿佛也没受甚么委曲。等他们离京的时候,大师还能见上一面。”他用心瞥了王夫人一眼,“想去告状,也得先养好身子再说,婶子您说是不是?”
却说无忧又练了小半个月的工夫,感觉又有点进境,便想着探一探忠顺王府……想到就做,每天夜里他都往忠顺王府走上一趟,连续三天下来,好歹先把王府的侍卫巡查线路摸了个差未几。
无忧不说话,贾蔷贾芸也就冷静看起热烈;而李纨宝钗更是各扫门前雪的性子,也杜口不言;邢夫人又不介怀多看看王夫人的乐子;唯独凤姐儿面子上挂不住,想要拉一拉婶子兼姑妈,却让平儿一把给扯住了。
能有个充足压死王夫人的杀手锏,无忧如何会回绝?得了政老爷一封亲笔休书,亲手叠好后,无忧又道,“几位保重,到时候我带着弟弟们一起再来看望。”
至于看起来跟北静王水溶干系不错的宝玉,就不消提了。宝玉对水溶而言,也就是个玩伴,北静王府的端庄事,宝玉一概不晓得。
儿子晓得了这么大的奥妙,竟然连个神采窜改都无,贾赦顿时自我思疑上了:他仿佛看错了儿子?
因为王夫人比王熙凤识字多,她不但看懂了那页笺纸,更认出了那是她家老爷的笔迹……
至于贾珍,独一的儿子就躺在他身边,问过尤氏胡氏也就杜口不言。
贾环看着一个堂兄加两个侄子出拳踢腿,那带起的掌风刮到他脸上,都火辣辣的痛。贾环……一向怯懦怕挨揍。
贾政公然大怒,“她敢!拿笔来,我要休了她!”
至于宝钗……处境就更艰巨了。薛蟠也在狱中,但薛阿姨破钞无数,也没见到甚么转机,反而全部薛家要让薛蟠完整拖累,传闻薛蝌忙前忙后……但也不大抱但愿。薛家那边已经有舍了薛阿姨薛蟠母子的心机,那么宝钗除了待在贾家,也是无处可去。
却说无忧徐行走至前院,贾蔷和贾芸刚好跟了上来。无忧压根没理睬贾环,而是跟前几天一样,先教贾蔷与贾芸练拳。
无忧余光扫向大门处静等的狱卒,心知这等人物对各种奥妙最无猎奇之心——因为有了猎奇心的狱卒……坟头蒿草都得半人高了。
不过无忧还是是被蒙了眼,被绑了胳膊起来,还让黑衣人扛在肩上,弄回了……归恰是都城的某一处宅院。
她现在有气有力,“头晕。”说着,便再次落下泪来。
宝玉此次闹着削发,水溶那边不就没有动静?约莫在水溶看来,天真纯洁也得有个限度吧。
毕竟是曾经的~政~敌,要不落井下石,无忧反倒要思疑如此仁厚的忠顺王如何安然活到明天。
无忧听了非常感慨:再如何着,宝玉虐起王夫人都比他给力……很多。他始终不懂王夫人,你说你谋算了一辈子,就谋得个夫离子散?王夫人宠嬖宝玉,如何就不想着成全一下儿子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