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贾琏先前晓得贾赦病重,赶到配所,父子相见,痛哭了一场,垂垂的好起来。贾琏接着家书,晓得家中的事,禀明贾赦返来,走到半途,听得大赦,又赶了两天,本日到家,恰遇颁赏恩旨。内里邢夫人等正愁无人接旨,虽有贾兰,终是年青,人报琏二爷返来,大师相见,悲喜交集,此时也不及叙话,即到前厅叩见了钦命大人。问了他父亲好,申明日到内府领赏,宁国府第发交居住。世人起家告别,贾琏送出门去。见有几辆屯车,家人们不准停歇,正在喧华。贾琏早晓得是巧姐来的车,便骂家人道:“你们这班胡涂混蛋崽子,我不在家,就欺心害主,将巧姐儿都逼走了。现在人家送来,还要劝止,必是你们和我有甚么仇么!”众家人原怕贾琏返来不依,想来少时才破,岂知贾琏说得更明,心下不懂,只得站着回道:“二爷出门,主子们有病的,有乞假的,都是三爷、蔷大爷、芸大爷作主,不与主子们相干。”贾琏道:“甚么混账东西!我完了事再和你们说,快把车赶出去!”
如此连续数日,王夫人哭得饮食不进,命在垂死。忽有家人回道:“海疆来了一人,口称统制大人那边来的,说我们家的三姑奶奶明日到京了。”王夫人传闻探春回京,虽不能解宝玉之愁,阿谁心略放了些。到了明日,公然探春返来。世人远远接着,见探春出挑得比先前更好了,服采光鲜。见了王夫人描述干枯,世人眼肿腮红,便也大哭起来,哭了一会,然后施礼。瞥见惜春道姑打扮,内心很不舒畅。又闻声宝玉心迷走失,家中多少不顺的事,大师又哭起来。还幸亏探春能言,观点亦高,把话来渐渐儿的安慰了好些时,王夫人等略觉好些。再明儿,三姑爷也来了。知有如许的事,探春住下安慰。跟探春的丫头老婆也与众姐妹们相聚,各诉别后的事。今后上高低下的人,竟是无昼无夜专等宝玉的信。
那贾环、贾芸、邢夫人三小我相互抱怨,说道:“现在且不消抱怨,想来死是不死的,必是平儿带了他到那甚么亲戚家躲着去了。”邢夫人叫了前后的门人来骂着,问巧姐儿战役儿晓得那边去了。岂知下人一口同音说是:“大太太不必问我们,问当家的爷们就晓得了。在大太太也不消闹,等我们太太问起来我们有话说。要打大师打,要发大师都发。自从琏二爷出了门,外头闹的还了得!我们的月钱月米是不给了,打赌喝酒闹小旦,还接了外头的媳妇儿到宅里来。这不是爷吗。”说得贾芸等顿口无言。王夫人那边又打发人来催说:“叫爷们快找来。”那贾环等急得恨无地缝可钻,又不敢查问巧姐那边的人。明知世人深恨,是必藏起来了。但是这句话怎敢在王夫人面前说。只得各处亲戚家探听,毫无踪迹。里头一个邢夫人,外头环儿等,这几天闹的日夜不宁。看看到了出场日期,王夫人只盼着宝玉、贾兰返来。比及晌午,不见返来,王夫人、李纨、宝钗着忙,打发人去到下处探听。去了一起,又无动静,连去的人也不来了。返来又打发一起人去,又不见返来。三小我内心如热油折磨,比及傍晚有人出去,见是贾兰。世人喜好问道:“宝二叔呢?”贾兰也不及存候,便哭道:“二叔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