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宝玉从潇湘馆出来,赶紧问秋纹道:“老爷叫我何为么?”秋纹笑道:“没有叫,袭人姐姐叫我请二爷,我怕你不来,才哄你的。”宝玉听了才把心放下,因说:“你们请我也罢了,何必来唬我。”说着,回到怡红院内。袭人便问道:“你这好半天到那边去了?”宝玉道:“在林女人那边,提及薛阿姨宝姐姐的事来,便坐住了。”袭人又问道:“说些甚么?”宝玉将打禅语的话述了一遍。袭人道:“你们再没个计算,端庄说些家常闲话儿,或讲究些诗句,也是好的,如何又说到禅语上了。又不是和尚。”宝玉道:“你不晓得,我们有我们的禅机,别人是插不下嘴去的。”袭人笑道:“你们参禅参翻了,又叫我们跟着打闷葫芦了。”宝玉道:“头里我也年纪小,他也孩子气,以是我说了不留意的话,他就恼了。现在我也留意,他也没有恼的了。只是他迩来不常过来,我又读书,偶尔到一处,好象陌生了似的。”袭人道:“原该这么着才是。都长了几岁年纪了,如何美意义还象小孩子时候的模样。”宝玉点头道:“我也晓得。现在且不消说阿谁。我问你,老太太那边打发人来讲甚么来着没有?”袭人道:“没有说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