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茶,园中略逛了一逛,贾母等因又让退席。南安太妃便告别,说身上不快,“本日若不来,实在使不得,是以恕我竟先要告别了。”贾母等传闻,也不便强留,大师又让了一回,送至园门,坐轿而去。接着北静王妃略坐一坐也就告别了。余者也有终席的,也有不终席的。贾母劳乏了一日,次日便不会人,一应都是邢夫人王夫人管待。有那些世家后辈拜寿的,只到厅上施礼,贾赦,贾政,贾珍等行礼管待,至宁府坐席。不在话下。
司棋复跪下道:“是我姑舅兄弟。”鸳鸯啐了一口,道:“要死,要死。”司棋又转头悄道:“你不消藏着,姐姐已瞥见了,快出来叩首。”那小厮听了,只得也从树后爬出来,叩首如捣蒜。鸳鸯忙要回身,司棋拉住苦求,哭道:“我们的性命,都在姐姐身上,只求姐姐超生要紧!”鸳鸯道:“你放心,我反正不奉告一小我就是了。”一语未了,只听角门上有人说道:“金女人已出去了,角门上锁罢。”鸳鸯正被司棋拉住,不得脱身,闻声如此说,便接声道:“我在这里有事,且略停止,我出来了。”司棋听了,只得放手让他去了――
邢夫人直至晚间散时,当着很多人陪笑和凤姐讨情说:“我闻声昨儿早晨二奶奶活力,打发周管家的娘子捆了两个老婆子,可也不知犯了甚么罪。论理我不该讨情,我想老太太好日子,发狠的还舍钱舍米,周贫济老,我们家先倒折磨起人家来了。不看我的脸,临时看老太太,竟放了他们罢。”说毕,上车去了。凤姐听了这话,又当着很多人,又羞又气,一时抓寻不着脑筋,憋得脸紫涨,转头向赖大师的等笑道:“这是那边的话。昨儿因为这里的人获咎了那府里的大嫂子,我怕大嫂子多心,以是尽让他发放,并不为获咎了我。这又是谁的耳报神这么快。”王夫人因问为甚么事,凤姐儿笑将昨日的事说了。尤氏也笑道:“连我并不晓得。你原也太多事了。”凤姐儿道:“我为你脸上过不去,以是等你开辟,不过是个礼。就如我在你那边有人获咎了我,你天然送了来尽我。凭他是甚么好主子,到底错不过这个礼去。这又不知谁畴昔没的献勤儿,这也当一件事情去说。”王夫人道:“你太太说的是。就是珍哥儿媳妇也不是外人,也不消这些虚礼。老太太的千秋要紧,放了他们为是。”说着,转头便命人去放了那两个婆子。凤姐由不得越想越气越愧,不觉的悲观转悲,滚下泪来。因负气回房抽泣,又不令人知觉。偏是贾母打发了虎魄来叫立等说话。虎魄见了,惊奇道:“好好的,这是甚么原故?那边立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