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无话。
且说宝玉远因家中有这等大事,贾政不来问他的书,心中是件畅事,无法秦钟之病日重一日,也实在悬心,不能乐业。这日一夙起来才梳洗结束,意欲回了贾母去望候秦钟,忽见茗烟在二门照壁前探头缩脑,宝玉忙出来问他:“何为么?”茗烟道:“秦相公不顶用了!”宝玉传闻,吓了一跳,忙问道:“我昨儿才瞧了他来,还明显白白,如何就不顶用了?”茗烟道:“我也不晓得,才刚是他家的老头子来特奉告我的。”宝玉听了,忙回身回明贾母。贾母叮咛:“好生派安妥人跟去,到那边尽一尽同窗之情就返来,不准多担搁了。”宝玉听了,忙忙的换衣出来,车犹未备,急的满厅乱转。一时催促的车到,忙上了车,李贵,茗烟等跟从。来至秦钟门首,悄无一人,遂簇拥至阁房,唬的秦钟的两个远房婶母并几个弟兄都藏之不迭。
贾蔷又近前回说:“下姑苏礼聘教习,采买女孩子,购置乐器行甲等事,大爷派了侄儿,带领着来管家两个儿子,另有单聘仁,卜固修两个清客相公,一同前去,以是命我来见叔叔。”贾琏听了,将贾蔷打谅了打谅,笑道:“你能在这一行么?这个事虽不算甚大,里头大有藏掖的。”贾蔷笑道:“只好学习着办罢了。”
贾琏此时没美意义,只是嘲笑吃酒,说。胡说'二字,-“快盛饭来,吃碗子还要往珍大爷那边去商讨事呢。”凤姐道:“但是别误了闲事。才刚老爷叫你何为么?”贾琏道:“就为探亲。”凤姐忙问道:“探亲的事竟准了不成?”贾琏笑道:“虽不非常准,也有八分准了。”凤姐笑道:“可见当今的隆恩。向来听书看戏,古时从未有的。”赵嬷嬷又接口道:“但是呢,我也老胡涂了。我闻声上高低下吵嚷了这些日子,甚么探亲不探亲,我也不睬论他去,现在又说探亲,到底是如何个原故?”贾琏道:“现在当今贴体万人之心,世上至大莫如。孝'字,想来父母后代之性,皆是一理,不是贵贱上分别的。当今自为日夜奉养太上皇,皇太后,尚不能略尽孝意,因见宫里嫔妃秀士等皆是入宫多年,抛离父母音容,岂有不思惟之理?在后代思惟父母,是分所该当。想父母在家,若尽管思念女儿,竟不能见,倘是以成疾致病,乃至灭亡,皆由朕躬监禁,不能使其遂嫡亲之愿,亦大伤天和之事。故启奏太上皇,皇太后,每月逢二六日期,准其椒房家属入宫请候看视。因而太上皇,皇太后大喜,深赞当今至孝纯仁,体天格物。是以二位老贤人又下旨意,说椒房家属入宫,未免有国体仪制,母女尚不能惬怀。竟大开便利之恩,特降谕诸椒房贵戚,除二六日入宫之恩外,凡有重宇别院之家,能够驻跸关防以外,无妨启请内廷鸾舆入其私第,庶可略尽骨肉私交,嫡亲中之至性。此旨一下,谁不主动感戴?当今周朱紫的父亲已在家里动了工了,修盖探亲别院呢。又有吴贵妃的父亲吴天Щ家,也往城外踏看处所去了。这岂不有八九分了?”
贾政不惯于俗务,只凭贾赦,贾珍,贾琏,赖大,来升,林之孝,吴新登,詹光,程日兴等几人安插摆布。凡堆山凿池,起楼竖阁,种竹栽花,一应点景等事,又有山子野轨制。下朝闲暇,不过各处看望看望,最要紧处和贾赦等商讨商讨便罢了。贾赦只在家高卧,有芥豆之事,贾珍等或自去回明,或写略节,或有话说,便传呼贾琏,赖大等领命。贾蓉单管打造金银器皿。贾蔷已起家往姑苏去了。贾珍,赖大等又点人丁,开册籍,监工等事,一笔不能写到,不过是喧阗热烈非常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