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宵脉脉复飕飕,灯前似伴离人泣。
泪烛摇摇*投涕*,牵愁照恨动离情。
紫鹃收起燕窝,然后移灯下帘,伏侍黛玉睡下。黛玉安闲枕上感念宝钗,一时又羡他有母兄,一面又想宝玉虽素习敦睦,终有怀疑。又闻声窗外竹梢焦叶之上,雨声淅沥,清寒透幕,不觉又滴下泪来。直到四更将阑,方垂垂的睡了。临时无话。要知端的――
赖大师的笑道:“不是接他白叟家,倒是探听探听奶奶女人们赏光不赏光?”赖嬷嬷听了,笑道:“但是我胡涂了,端庄说的话且不说,且说陈谷子烂芝麻的混捣熟。因为我们小子选了出来,众亲朋要给他道贺,少不得家里摆个酒。我想,摆一日酒,请这个也不是,请阿谁也不是。又想了一想,托主子洪福,想不到的如许光荣,就倾了家,我也是情愿的。是以叮咛他老子连摆三日酒:头一日,在我们破花圃子里摆几席酒,一台戏,请老太太,太太们,奶奶女人们去散一日闷,外头大厅上一台戏,摆几席酒,请老爷们,爷们去增增光,第二日再请亲朋,第三日再把我们两府里的伴儿请一请。热烈三天,也是托着主子的洪福一场,光辉光辉。”李纨凤姐儿都笑道:“多迟早的日子?我们必去,只怕老太太欢畅要去也定不得。”赖大师的忙道:“择了十四的日子,只看我们奶奶的老脸罢了。”凤姐笑道:“别人不晓得,我是必然去的。先说下,我是没有贺礼的,也不晓得放赏,吃完了一走,可别笑话。”赖大师的笑道:“奶奶说那边话?奶奶要赏,赏我们三二万银子就有了。”赖嬷嬷笑道:“我才去请老太太,老太太也说去,可算我这脸还好。”说毕又丁宁了一回,方起家要走,因瞥见周瑞家的,便想起一事来,因说道:“但是另有一句话问奶奶,这周嫂子的儿子犯了甚么不是,撵了他不消?”凤姐儿听了,笑道:“恰是我要奉告你媳妇,事情多也忘了。赖嫂子归去说给你老头子,两府里不准收留他小子,叫他大家去罢。”赖大师的只得承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