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马上出去,不到半日返来便说:“才到吏部探听,公然二叔被参。题本上去,幸亏皇上的恩情,没有交部,便下旨意,说是失策属员,重征粮米,苛虐百姓,本应撤职,姑念初膺外任,不谙吏治,被属员蒙蔽,着降三级,加恩仍以工部员外上行走,并令本日回京。这信是准的。正在吏部说话的时候,来了一个江西引见知县,提及我们二叔,是很感激的,但说是个好下属,只是用人不当,那些家人在外招摇撞骗,凌辱属员,已经把好名声都弄坏了。节度大人早已晓得,也说我们二叔是个好人。不知如何样这回又参了。想是忒闹得不好,恐将来弄出大祸,以是借了一件失策的事情参的,倒是避重就轻的意义也未可知。”贾赦未传闻完,便叫贾琏:“先去奉告你婶子晓得,且不必奉告老太太就是了。”贾琏去回王夫人。未知有何话说,下回分化。
贾赦恭敬伸谢了法师。贾蓉等小弟兄背后都笑个不住,说:“如许的大场面,我打量拿着妖怪给我们瞧瞧到底是些甚么东西,那边晓得是如许采集,究竟妖怪拿去了没有?”贾珍闻声骂道:“胡涂东西,妖怪原是聚则成形,散则成气,现在多少神将在这里,还敢现形吗!不过把这妖气收了,便不作怪,就是法力了。”世人将信将疑,且等不见响动再说。那些下人只知妖怪被擒,狐疑去了,便不大惊小怪,今后公然没人提起了。贾珍等病愈复原,都道法师神力。独占一个小子笑说道:“头里那些响动我也不晓得,就是跟着大老爷进园这一日,明显是个至公野鸡飞畴昔了,拴儿吓离了眼,说得活象。我们都替他圆了个谎,大老爷就当真起来。倒瞧了个很热烈的坛场。”世人固然闻声,那边肯信,究无人住。
贾珍焦急,便叫贾蓉来探听外头有好大夫再请几位来瞧瞧。贾蓉回道:“前儿这位太医是最兴时的了。只怕我母亲的病不是药治得好的。”贾珍道:“胡说,不吃药莫非由他去罢。”贾蓉道:“不是说不治。为的是前日母亲从西府去,返来是穿戴园子里走来家的,一到了家就身上发热,别是撞客着了罢?外头有个毛半仙,是南边人,卦起的很灵,不如请他来占卦占卦。看有信儿呢,就依着他,如果不顶用,再请别的好大夫来。”贾珍听了,马上叫人请来。坐在书房内喝了茶,便说:“府上叫我,不知占甚么事?”贾蓉道:“家母有病,就教一卦。”毛半仙道:“既如此,取净水洗手,设下香案。让我起出一课来看就是了。”一时下人安排定了。他便怀里取出卦筒来,走到上头恭恭敬敬的作了一个揖,手内摇着卦筒,口里念叨:“伏以太极两仪,交感。图书出而窜改不穷,崇高作而诚求必应。兹有信官贾某,为因母病,虔请伏羲,文王,周公,孔子四大贤人,鉴临在上,诚感则灵,有凶报凶,有吉报吉。先请内象三爻。”说着,将筒内的钱倒在盘内,说“有灵的头一爻就是交。”拿起来又摇了一摇,倒出来讲是单。第三爻又是交。检起钱来,嘴里说是:“内爻已示,更请外象三爻,完成一卦。”起出来是单拆单。那毛半仙收了卦筒和铜钱,便坐下问道:“请坐,请坐。让我来细细的看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