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正说着,宝钗走来问道:“你们说甚么?”宝玉恐他盘诘,只说:“我们议论凤姐姐。”宝钗道:“人要死了,你们还尽管群情人。旧年你还说我咒人,阿谁签不是应了么?”宝玉又想了一想,鼓掌道:“是的,是的。这么提及来,你倒能先知了。我干脆问问你,你晓得我将来如何样?”宝钗笑道:“这是又混闹起来了。我是就他求的签上的话混解的,你就认了真了。你就和邢mm一样的了,你失了玉,他去求妙玉扶乩,批出来的世人不解,他还背后里和我说妙玉如何前知,如何参禅悟道。现在他遭此大难,他如何本身都不晓得,这但是算得前知吗?就是我偶尔说着了二奶奶的事情,实在晓得他是如何样了,只怕我连我本身也不晓得呢。如许下落可不是虚诞的事,是信得的么!”宝玉道:“别提他了。你只说邢mm罢,自从我们这里连连的有事,把他这件事竟健忘了。你们家这么一件大事如何就草草的完了,也没请亲唤友的。”
再说凤姐停了十余天,送了殡。贾政守着老太太的孝,总在外书房。当时清客相公垂垂的都辞去了,只要个程日兴还在那边,经常陪着说说话儿。提起“家运不好,连续人丁死了好些,大老爷和珍大爷又在外头,家计一天难似一天。外头东庄地亩也不晓得如何样,总不得了呀!”程日兴道:“我在这里好些年,也晓得府上的人那一个不是肥己的。一年一年都往他家里拿,那天然府上是一年不敷一年了。又添了大老爷珍大爷那边两处的用度,外头又有些债务,前儿又破了好些财,要想衙门里缉贼追赃是难事。老世翁若要安设家事,除非传那些管事的来,派一个亲信的人各处去清查清查,该去的去,该留的留,有了亏空着在经手的身上赔补,这就有了数儿了。那一座大的园子人家是不敢买的。这里头的出息也很多,又不派人管了。那大哥世翁不在家,这些人就弄神弄鬼儿的,闹的一小我不敢到园里。这都是家人的弊。此时把下人查一查,好的使着,不好的便撵了,这才是事理。”贾政点头道:“先生你所不知,不必说下人,便是本身的侄儿也靠不住。若要我查起来,那能一一亲见亲知。况我又在服中,不能看管这些了。我夙来又兼不大理家,有的没的,我还摸不着呢。”
两人正说着,门上的出去回道:“江南甄老爷到来了。”贾政便问道:“甄老爷进京为甚么?”那人道:“主子也探听了,说是蒙圣恩起复了。”贾政道:“不消说了,快请罢。”那人出去请了出去。那甄老爷便是甄宝玉之父,名叫甄应嘉,表字友忠,也是金陵人氏,功劳以后。原与贾府有亲,夙来走动的。因前年挂误革了职,动了产业。今遇主上怀念功臣,赐还世职,行取来京陛见。晓得贾母新丧,特备祭礼择日到寄灵的处所拜奠,以是先来拜见。贾政有服不能远接,在外书房门口等着。那位甄老爷一见,便悲喜交集,因在制中不便施礼,便拉着了手叙了些阔别思念的话,然后分宾主坐下,献了茶,相互又将别后事情的话说了。
贾琏并不晓得,只忙着弄银钱利用。外头的大事叫赖大办了,里头也要用好些钱,一时实在不能筹措。平儿知他焦急,便叫贾琏道:“二爷也别过于伤了本身的身子。”贾琏道:“甚么身子,现在日用的钱都没有,这件事如何办!偏有个胡涂行子又在这里蛮缠,你想有甚么法儿!”平儿道:“二爷也不消焦急,若说没钱使唤,我另有些东西旧年幸亏没有抄去,在里头。二爷要就拿去当着使唤罢。”贾琏听了,心想可贵如许,便笑道:“如许更好,免得我各处筹措。等我银子弄到手了还你。”平儿道:“我的也是奶奶给的,甚么还不还,只要这件事办的都雅些就是了。”贾琏内心倒实在感激他,便将平儿的东西拿了去当钱利用,诸凡事情便与平儿筹议。秋桐看着内心就有些不甘,常常吵嘴里头便说:“平儿没有了奶奶,他要上去了。我是老爷的人,他如何就超出我去了呢。”平儿也看出来了,只不睬他。倒是贾琏一时明白,更加把秋桐嫌了,一时有些烦恼便拿着秋桐出气。邢夫人晓得,反说贾琏不好。贾琏忍气。不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