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喜,洞房花烛朝慵起。
宝玉回至园中,宽衣吃茶。袭人见扇子上的坠儿没了,便问他:“往那边去了?”宝玉道:“顿时丢了。”睡觉时,只见腰里一条血点似的大红汗巾子,袭人便猜了八九分,因说道:“你有了好的系裤子,把我那条还我罢。”宝玉传闻,方想起那条汗巾子原是袭人的,不该给人才是,内心悔怨,口里说不出来,只得笑道:“我赔你一条罢。”袭人听了,点头叹道:“我就晓得又干这些事!也不该拿着我的东西给那起混帐人去。也难为你内心没个算计儿。”再要说上几句,又恐怄上他的酒来,少不得也睡了,一宿无话。
世人呵呵笑道:“该罚,该罚!这句更不通,先还可恕。”说着便要筛酒。宝玉笑道:“压韵就好。”薛蟠道:“令官都准了,你们闹甚么!”世人传闻,方才罢了。云儿笑道:“下两句更加难说了,我替你说罢。”薛蟠道:“胡说!当真的我就没好的了!听我说罢:
薛蟠道:“前儿我见了你妈,还叮咛他不叫他打你呢。”世人都道:“再多言者罚酒十杯。”薛蟠赶紧本身打了一个嘴巴子,说道:“没耳性,再不准说了。”云儿又道:
女儿悲,将来毕生指靠谁?
两个朋友,都难丢下,想着你来又挂念着他。两小我描述姣美,都难刻画。想昨宵幽期私订在荼縻架,一个偷情,一个寻拿,拿住了三曹对案,我也无回话。
世人听了,都转头道说道:“该死,该死!快唱了罢。”薛蟠便唱道:
世人倒都依了,完令。薛蟠又跳了起来,吵嚷道:“了不得,了不得!该罚,该罚!这席上并没有宝贝,你如何念起宝贝来?”蒋玉菡怔了,说道:“何曾有宝贝?”薛蟠道:“你还赖呢!你再念来。”蒋玉菡只得又念了一遍。薛蟠道:“袭人可不是宝贝是甚么!你们不信,只问他。”说着,指着宝玉。宝玉没美意义起来,说道:“薛大哥,你该罚多少?”薛蟠道:“该罚,该罚!”说着拿起酒来,一饮而尽。冯紫英与蒋玉菡等不知原故,犹问原故,云儿便奉告了出来。蒋玉菡忙起家告罪,世人都道:“不知者不作罪。”
云儿又道:
唱完,大师齐声喝采,独薛蟠说无板。宝玉饮了门杯,便拈起一片梨来,说道:“雨打梨花深闭门。”完了令。
薛蟠叹道:“我的儿,有你薛大爷呢,你怕甚么!”世人都道:“别混她,别混她!”
女儿乐,一根鸡(原字为左毛右几)巴(原字为左毛右巴)往里戳。
女儿愁,妈妈吵架何时休!
一个蚊子哼哼哼。
世人听了都惊奇道:“这句何其太韵?”薛蟠又道:
滴不尽相思血泪拋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睡不稳纱窗风雨傍晚后,忘不了新愁与旧愁,咽不下玉粒金莼噎满喉,照不见菱花镜里描述瘦。展不开的眉头,捱不明的更漏。呀!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模糊,流不竭的绿水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