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人劝宝玉,平时男女拌嘴、伉俪活力,他都骂男人不能体贴女孩儿的心肠,明天就是端五了,别惹老太太再活力,让他去给黛玉赔个不是。那边紫鹃也劝黛玉,不该太暴躁铰了穗子,闹得合府不安,就是宝玉有三分不是,她也有七分不是,何况宝玉一心在她身上,反是她平时多疑了。黛玉正想辩驳紫鹃,忽听有人叫门。紫鹃说:“宝玉来赔不是了。”黛玉不让开门,紫鹃却去开了门,迎进宝玉,笑着说:“我只当二爷再不来了呢!”宝玉说:“我就是死了,魂儿也要一天来一百趟。mm可好?”紫鹃说:“身上的痛好了,内心的气还不大好。”宝玉说:“我晓得有甚么气。”说着进了屋,见黛玉又在悲伤落泪。他上前问好,黛玉只哭不理睬。他就坐在床沿上,劝了一会儿,又把“好mm”叫了几十声。黛玉见宝玉如此亲热,感觉二人原比别人靠近,哭着说:“你别哄我,今后后,我也不敢靠近二爷,权当我去了。”宝玉问:“去那里?”“我回家。”“我跟了去。”“我死了呢?”“你死了我做和尚。”黛玉顿时又沉下脸来,怒问:“你们家有几个亲姊妹呢,明天都死了,你几个身子做和尚?”
贾母与世人坐好,贾珍到神前拈戏目,上楼回贾母。头一出是唱刘邦斩蛇叛逆的《白蛇记》,第二出唱郭子仪七子八婿都封官晋爵的《满床笏》,第三出是唱繁华繁华如云烟的《南柯梦》。贾母虽对第三出不对劲,但因在神前拈的,也无话可说。贾珍在神前燃烧了金银纸锭,开了戏。
凤姐儿来了,提及打醮的事,约宝、钗、黛去看戏。宝钗嫌热,不肯去。凤姐儿就说观里楼上风凉,先把羽士赶出去,挂起帘子,不准闲人入内,都不去她本身也要去。贾母说:“我同你去。”凤姐儿说:“老祖宗也去,敢情好,可就是我不得受用了。”贾母说:“我在正面楼上,你在中间楼上,不消到我这边来。”凤姐儿欢畅地说:“这是老祖宗疼我了。”贾母让宝钗母女都去,又派人去请薛阿姨,奉告王夫人。王夫人就告诉园中的人,想去的月朔都跟老祖宗逛逛去。这一来,把不能随便出园门的丫头们乐坏了。
尤氏领着贾蓉续娶的媳妇来了,贾母怨她婆媳不该来。接着有人来回:“冯将军府上有人来了。”倒是冯紫英派人送礼来了。随后,接二连三有人送礼。凤姐儿忙着收礼,封银子赏来人。贾母见轰动很多公侯大臣,悔怨她不该来,下午归去,第二天就不来了。宝玉怨张羽士给他说亲,不想再去。黛玉中了暑,也不能去,凤姐儿本身带人去了。
宝玉生来痴情,再加上看了那些传奇、脚本,就以为统统的女孩子都不如黛玉,心中萌收回一种朦昏黄胧的豪情,只是不好说出来。恰好黛玉也如此痴情,常用假情摸索宝玉。二人都是如此。再加上黛玉常狐疑“金”“玉”之说,以为她一提“金”“玉”宝玉就焦急,明显心中有“金”“玉”,怎能不横生枝节,不时吵嘴?宝玉听她说出“好姻缘”,更加肝火中烧,噎得话都说不出来,负气摘下玉来,咬牙切齿地狠命一摔,说:“甚么玩意儿!我砸了你,就完事了!”那玉坚固非常,涓滴无损,宝玉就找东西砸。黛玉哭着说:“你何必摔那哑巴东西?砸它不如砸我!”紫鹃、雪雁劝不开,见宝玉砸玉,又来夺玉,也夺不下来,忙让人去叫袭人。袭人仓猝赶来,才夺下玉。袭人见他气得神采蜡黄,眉眼错位,拉着他的手劝:“你和mm拌嘴,犯不着砸它,让她脸上如何过得去?”黛玉听这话说在内心儿上,可见宝玉连袭人都不如,更加悲伤,放声大哭,把方才吃的解暑汤呕吐出来。紫鹃忙用帕子接,雪雁给她捶背。紫鹃劝黛玉:“固然活力,女人也该保重。如果犯了病,宝二爷如何过得去呢?”宝玉也以为紫鹃的话说到内心儿上,可见黛玉连紫鹃都不如。再看黛玉那痛苦的模样,他又悔怨不该和她叫真,不由流下泪来。袭人想劝宝玉,又怕冷了黛玉,干脆也哭起来。紫鹃清算黛玉吐出的药,见三人冷静无言,各哭各的,也跟着悲伤抹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