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孙绍宗既然已经吃过这厮的亏,却怎会不预先做些筹办?
“若真做的这般绝情,今后您身边的官吏,岂不是要大家自危了?”
这老狐狸当真是好演技!
“哈哈,老哥哥这话问的倒蹊跷了。”
顺天府的司狱是正九品官职,相较于不入流的巡检,的确可说是一等一的肥缺。
故而贾雨村实在是舍不得,将这位置拱手让给孙绍宗。
然后他从袖筒里取出那封荐书,寂然道:“前日听闻我们府里的司狱,因讹诈财帛被罢了官职,可这牢房重地岂能无主?因而下官特来保举刑名司巡检周达,升任司狱一职!”
“哈哈,好一小我之常情!”
从紫金寺返来,转过天便又到了孙绍宗当值的日子。
只是沉默半响以后,贾雨村却还是一字一句的道:“若本官还是不准呢?”
幸亏孙绍宗本来就没有要与他掰扯的意义,便也满脸假笑道:“府丞大人公事繁忙,卑职冒昧上门叨扰,原该是我请府丞大人莫要见怪才是。”
说到这里,孙绍宗也摆出一脸‘吾心悠悠、可昭日月’的嘴脸,感喟道:“非不肯尔、实不能尔!还望老哥哥能了解我这一片苦心,莫要为了个撮尔小吏的琐事,坏了这大好局面。”
但老狐狸毕竟是老狐狸,只半晌工夫竟然又把那愤怒压了下去。
至于别的身分么……
“老哥哥莫非没传闻过‘事不过三’的事理?”
“这周达虽只是个秀才出身,但下官上任以来,一向勤恳有加,当初勘查贡院时,更几乎为了公事丢掉性命,是以下官以为,周达堪任这司狱一职。”
进门以后,贾雨村倒是还是笑容满面,不等孙绍宗开口,便抢着赔罪道:“怠慢了老弟,实在是罪恶一桩!不过为兄也是有不得已的苦处,还请老弟千万莫要见怪。”
天然是因为孙绍宗不肯听他摆布,几次三番以后,便道分歧不相为谋了!
孙绍宗微微一笑,道:“想必大人是决计避嫌,免得让人觉得这顺天府,已是您贾府丞的一言堂了。”
两人分宾主落座以后,孙绍宗拿起茶杯装模作样的嗅了嗅,便又重新放回了桌上。
孙绍宗似笑非笑的掰动手指头道:“您比来先是与我‘假装’分裂,又在万寿节时舍弃了那赵立本,现下又要驳刘治中的面子……”
但贾雨村既然慎重的问出了这个题目,想说的天然不会是这个启事。
却说贾雨村听了孙绍宗的保举,又低头看看那封荐书,忽的叹了口气,无法道:“克日我在人前常常与老弟冷淡,老弟可知是为了甚么?”
贾雨村一脸的‘吾心悠悠、可昭日月’,感喟道:“非不肯尔、实不能尔!还望老弟能了解我这一片苦心,莫要为了个撮尔小吏的琐事,坏了这大好局面。”
之前贾雨村这院子,孙绍宗也是常来常往的,只是厥后两人干系渐冷,除非需求的公事以外,他便少有踏足此中。
说着,他又歉意满满的望着孙绍宗道:“也恰是以,我内心固然向着老弟,大要上却不得不与老弟假装冷淡。”
贾雨村一巴掌拍在茶几上,愤然道:“我虽是一心为公,但何如朝中却总有小人狐疑生暗鬼――前次韩府尹铸就大错,朝廷却没有严加惩办,怕就有这方面的启事!”
好一个假装冷淡!
司狱固然不过是正九品,但要想中饱私囊,吃了上家吃下家的话,没了这牢头共同还真有些费事!
为了甚么?
故而得知孙绍宗要保举他升任司狱时,这厮几乎美的鼻涕泡都出来了,不过厥后却又患得患失,恐怕这肥缺被别人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