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出船舱以后,便听孙绍宗一声暴喝,声如奔雷闪电、音似洪钟大吕,直震的沿河两岸反响不竭,船上世人双耳嗡鸣!
“让开!都给老子让开!”
孙绍宗失势不饶人,擎着那大橹赶到船头,又是一番板荡,将那跳板上来不及退归去的盐枭,也十足赶到了河里。
说着,他回顾一指二楼黛玉的房间,嘲笑道:“巡盐御史林如海的爱女,现在正在这艘船上——林大人骸骨未寒、林蜜斯重孝在身,却被一群私盐估客拦路摧辱!你说这事儿如果传到陛下耳中,陛下又会如何措置?”
别说,
逃进舱里的豪奴们,竟又连滚带爬的逃了出来,紧接着,那舱里便‘蹿’出一根顶梁柱似的大木杆,晃闲逛悠直奔船头而去!
孙绍宗却并不睬会,只略略调剂了一下方位,将橹杆对准了为首的中年瘦子,嘴里嘲笑道:“方才是不是你说,要把我们船上统统人都赶下水的?”
却本来这‘忠顺王爷’与天子系出一母同胞,仗着情分不比旁人,行事最是乖张放肆,莫说是戋戋一个荣国府,便是四王八公一起脱手,也一定能压得住他。
谁知这时孙绍宗倒是嗤鼻一声:“忠顺王爷又如何,莫非还能大过当今圣上不成?!”
她心中便自有些按捺不住,脱口道:“姐姐平日里把他夸的霸王再世普通,却不想竟是个驴粪蛋大要光!我看姐姐还要三思,千万别误了终……”
然后他又将那大橹往某块跳板上面一插,猛地发力往上一挑,那五米多长的厚木板,便纸片似的飞上了半空,霹雷一声砸塌了盐船的顶舱!
目睹跳板上都挤满了人,底子欲退无路,盐枭们只得七嘴八舌的叫唤着,各挺刀枪迎了上来,想要依仗人多势众取胜。
本来方才孙绍宗稍稍压抑住蛋疼,又听内里吵嚷的不成模样,便喊了冯薪去船面上刺探真假。
但孙绍宗之以是要先寻来这条大橹,为的便是能以一敌百,又如何会在乎面前这十来小我?
却本来这瘦子见孙绍宗勇武非常,竟动了招揽之心。
阮蓉不由得悄悄叫苦,若在平时,她天然信赖以孙绍宗的才气——可恰好她方才不谨慎重创了孙绍宗的‘关键’,眼下也不知规复了几分,却如何忍心让爱郎带伤上阵?
是以她镇静的支吾了几声,落在众女眼中,却满满都是心虚。
贾府世人能闪,那方才跳上船头的盐枭却如何能闪?
一个‘身’字还未说出口,却见船面上又起了窜改!
他揣摩着若能用孙绍宗抵过这一劫,当真是再好不过了,因而忙往前凑了几步,便待开口劝说孙绍宗乖乖就范。
但是黛玉想及阮姐姐这些光阴,把个孙绍宗吹的天上少有、地下绝无,便连自家宝哥哥都为之失容,谁知现下碰到了真格的,那姓孙的却不见小我影。
只这惊天一挑,劈面五条船上的盐枭便个个骇然变色,真觉得是碰到了恶来再世、典韦复活,再生不出半点与之为敌的心机!
却说那瘦子见本身报出来源以后,劈面大家脸上都透着害怕,胆气便又是一壮。
只贾雨村还存了几分计算,吃紧的丁宁了一句:“孙老弟,千万别伤了性命!”
雪雁只吓得攥紧了领口,鹌鹑似的叫道:“如何办、如何办?那些贼人冲要上船来了!”
有他在背后撑腰,也难怪盐枭们敢如此大摇大摆的运送私盐。
只是这动心的不是孙绍宗,而是贾琏。
却说黛玉房中,众女隔着窗户看罢多时,目睹得情势急转直下,那盐枭们个个凶神恶煞,不是能人胜似能人,一时候便又乱了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