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目睹宝贝儿子成了这般模样,她却哪还管贾政的面子如何?
只是除此以外,竟另有几件女子贴身的小衣,与那黑漆漆的墨条搅在了一处,也不知宝玉究竟是从那里翻滚出来的。
“不错。”
这事天然不消对她坦白甚么,孙绍宗微一点头,解释道:“依着我的猜测,那毒应当就压在宝玉的床褥底下!”
贾琏面色骤变,几步抢到了门口,正待跨过那半尺高的门槛时,劈面却与平儿和几个丫环撞了正着!
细心查抄了一番,肯定再没有别的蹊跷处,孙绍宗便取了枕巾,将它里三层外三层的裹了起来,然后又将那五个‘青面鬼’一一查抄了,却不过都是些浅显的厚纸片,压根也没有甚么出奇之处。
孙绍宗忙喝止了她,向素云讨了只帕子,又让她们散开了些,这才谨慎翼翼的将其捏了起来,不消细心去嗅,一股淡淡的甜香味儿便钻进了鼻孔。
“呀~这仿佛是宝二爷的年庚八字!”
早将四只眼睛瞪得灯胆也似,站在那院门口的台阶上,居高临下的垂涎欲滴着。
特别这当口,东府的贾珍、贾蓉父子也闻讯赶了过来。
刚才拿起来的时候,孙绍宗便感觉中间略沉,不似四只头颅那样轻飘飘的,拿在手里稍稍用力一捻,发明那纸人肚子里,公然装着些沙粒似的东西。
这俏孀妇当真是愈发大胆了,调情竟也不分个场合、时候!
待赵姨娘尖叫着‘冤枉’,仓猝用衣袖遮住面孔时,王夫人便又顺势扯住了她的前襟,硬是往两下里撕扯着,嘴里喝骂道:“贱蹄子竟另有脸遮拦?我叫你遮、叫你拦!看今儿不把你那脏心烂肠,一股脑全都扯了出来!”
“孙二哥。”
林黛玉固然已经哭成了泪人普通,心下倒是半点也不胡涂,进门便哽咽着问:“你但是来查找那毒物的?”
再加上贾母龙将头拐杖乱戳;邢夫人、贾赦在中间煽风燃烧;一众长辈、奴婢们有拦的、有劝的、有骂的、有哭的――这怡红院里,竟比那劣等窑子还乱上几分!
贾政方才看赵姨娘哭的梨花带雨,另有些犹疑不定,此时却也不敢再包庇她,只将一张老脸阴沉的锅底仿佛。
靠~
这两人一贯瞧见条白胳膊,就能把那人伦纲常抛诸脑后,看到眼下这‘奇怪景色’,却那还顾得上甚么身份辈分?
世人瞧见这些东西,又都被唬了一跳,随即宝玉身边的大丫环晴雯,便急吼吼的指认道:“赵姨娘上午来过我们院里一趟,说是来替环三爷赔不是的,却没想到竟弄了这么些害人的东西!”
纸是上等的宣纸,不过却并不像那五个‘青面鬼’普通,是直接用剪子铰出来的纸片,而是叠出来的人形。
孙绍宗也不知是该悔怨、还是该对劲,只偷偷将那衣衿下摆调剂的宽松了些,不至于在林黛玉面前暴露甚么丑态,这才跟着进了里间。
孙绍宗毕竟是外人,目睹这一大师子闹哄哄的,本身也实在插手不得,便把眸子子从赵姨娘胸脯上拔出来,决然的进到了堂屋里。
紫鹃嘴里说着,便待伸手去拿哪纸人。
张牙舞爪的扑上去,便先在赵姨娘脸上豁了几条血印子!
“哈哈哈……”
这还不算,斜下里又有贾探春屈膝跪倒,泪汪汪的哭诉道:“姨娘虽是个胡涂的,却万不敢做出这等活动,还请老爷明鉴!”
这时便听紫鹃一声惊呼,孙绍宗忙紧走几步,凑到了那张大床前,就见翻开的被褥底下,五个纸铰的青面白发厉鬼围成了一圈,正中倒是躺着个白纸人,上面歪倾斜斜的,似是写着生辰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