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下薛蟠又说是没见过这麒麟,合适前提的人,天然就只剩下一个史湘云了。
这事儿薛蟠早提了八百遍,孙绍宗被他烦的一瞪眼,道:“不过你要再要啰嗦,我倒不去了!”
顿了顿,又像是自我安抚似的,嘟囔着:“以二哥如此人物,倒也不算是委曲了她。”
孙绍宗心下便有些无法起来,荣国府里莺莺燕燕固然浩繁,但能让贾宝玉依依不舍,又有资格用上‘缘分’二字的,却也只要薛宝钗与史湘云了。
袭人最是会看人神采,瞧她这嘀嘀咕咕的模样,便晓得这此中定另有甚么故事,因而也来逼问鸳鸯。
谁知上面‘汉高祖刘邦’还在咿咿呀呀的铺垫,戏台上面倒先唱起了堂会——荣宁二府闹出这么大阵仗,都城表里早传遍了,是以与贾家有旧的,便纷繁遣了人来存候,趁便送些香烛供品。
这自说自话的,还卖起关子来了!
但孙绍宗却夙来是个机灵的,稍稍在脑筋一过,便摸索着问:“莫不是你们府上那家亲戚,身边也有个近似的物件?”
孙绍宗不觉得意的摆了摆手,随口道:“些许小事,也不值得你这么惦记取——日跋文得祸从口出也就是了。”
目睹他面上跟开了杂货铺似的,那七情六欲杂陈,倒比唱花脸的要还庞大几分,孙绍宗不由好笑道:“你这是怎得了?如果喜好这玩意儿,便尽管拿了去,摆布我也是沾你的光才得了两件。”
可鸳鸯晓得此中轻重,天然不敢把平儿的事情讲出来,因而只一味的对付。
啧~
这般想着,孙绍宗临时把这事儿抛诸脑后,筹办安安稳稳看半日大戏。
说着,也不等孙绍宗搭话,他便又如释重负的回了楼上。
谁知晴雯不肯就此分开,反向前走了两步,又施了一礼道:“那日奴婢出言不逊,恼了孙大人,过后孙大人反而漂亮的饶过了奴婢,奴婢过后常常想起来,内心实在是忸捏的紧。”
三人见到孙绍宗也都是吃了一惊,仓猝都道了个万福,等见完了礼,那圆脸女人与袭人便筹办原路退归去。
正寻觅着,忽听身后传来女子嬉闹的声音,孙绍宗转头望去,便见个蜂腰削肩的圆脸女人,一手扯着袭人、一手拽着晴雯,也自那甬道里闯了出来。
这一波接一波的,即便用不着孙绍宗这个外人迎来送往,却那里还能安安稳稳看戏?
上面自又是一阵慌乱。
却本来这蜂腰削肩的圆脸女子,不是旁人,恰是贾母身边的大丫环鸳鸯,本来因为平儿与孙绍宗的私交,她心下实在并不如何瞧得上孙绍宗。
戏台上铜锣响动,只是还没等‘汉高祖’出场呢,便又见贾宝玉从楼高低来,一步缓似一步的凑到了近前,磨磨蹭蹭的取出那麒麟来,托在掌内心看了又看,却始终舍不得递过来。
“公然甚么都瞒不过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