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三人刚踏上那竹桥,在门口巡查的史湘云,便飞也似的到了李纨和贾兰面前,甩着帕子手舞足蹈的比划着:“那于翰林瞧着比孙大人还魁伟些,青面獠牙目似铜铃……”
说着,又搡了贾琏一把,责怪道:“二爷说是要替我管家,总在这屋里藏着却算是如何一回事?从速到前面盯着点儿,也免得那些贱皮子偷奸耍滑!”
说着,挥退了那带路的管事,一起先容着沿途的风景,领着两人兜兜转转的,来到了那藕香榭四周。
本来他此次登门,是带着方才考取了庶吉人的于谦,过来相看贾兰的。
跟着,又同孙绍宗见礼道:“孙二哥。”
“是不是甚么?!”
“嘘~!”
来旺忙叩首谢恩,目睹王熙凤再没有旁的叮咛,这才悄默声的退了出去。
顿了顿,她语气稍稍放和缓了些,又道:“只要你踏结结实的做事,我这里天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王熙凤倚在榻上,中气不敷的道:“到了南边儿,遇事多和太爷身边的管事们筹议,孙家派去的那些人,平时该用就用,公开里却得好生防备着。”
而那贾琏也当真是个贱骨头,本来王熙凤上赶着要与他靠近时,他是各式的拿乔,只将那美意十足当作了驴肝肺――可现在王熙凤心灰意懒,变得对他不闻不问,他倒又上赶着演起了二十四孝。
那来旺便忙道:“是是是,都是主子胡乱想瞎了心――二奶奶放心,我到了南边儿包管连睡觉都睁着一只眼,万不能让人昧下咱家的银子!”
他这里正想入非非,冷不防几乎与人撞个满怀。
“没甚么。”
平儿忙上前帮她抚弄着后背,又代她解释道:“实在咱家二奶奶,也不想在这时候与那孙家扯上干系,只是事情早已经订下了,又已经去信知会过太爷,现在想改也来不及了。”
自从那日,王熙凤在贾母怀中大哭了一场,回到家中又是羞恼又是委曲,当晚便染了风寒卧病不起。
说着,起家夸大的一哈腰,拖长了嗓音儿,顿挫顿挫的唱道:“娘子,小生这便去了~!”
来旺心下猜疑,却不敢怠慢分毫,忙躬身施礼,又没口儿的告着罪。
贾惜春在中间听姐姐们都是赞不断口,忍不住小声嘟囔起来:“此人学问是好的,就是胆量也忒大了些,连太上皇都敢贬斥。”
贾探春追上来搡了她一把,没好气的道:“都这时候了,你还恐吓兰哥儿――那于翰林清楚是个谦谦君子,哪似你描述的妖怪模样!”
“二爷、宝二爷!”
林黛玉这时俄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声道:“快都别说话了,那于翰林已经开端考校兰哥儿了。”
薛宝钗也在中间合适道:“先是一篇策论惹得太上皇大怒,从一甲掉到了三甲末位,紧接着却又得了吏部王尚书的喜爱,收做衣钵弟子。”
却说王熙凤疾言厉色的呵叱了两声,便有些喘不过气来,胸膛狠恶的起伏着,几近便要把衣衿涨裂普通。
“要办甚么差事,我也都跟你交代过了。”
比及了里间,便见史湘云揽着贾探春的纤腰,正自讽刺道:“怎得我一说那于翰林,三mm便这般心急火燎的?莫不是思……”
李纨又仓促的丁宁了儿子几句,耳听得脚步声近了,便也只能依依不舍的临时躲避。
二爷这几日守着她,能听能看却不能吃,倒当真是一桩苦差事。
王熙凤被他逗得哭笑不得,忍不住又骂了两声‘朋友’,这才喊了平儿出去,让她服侍着换了身杏色的百褶纱裙。
“好了、好了!你们再说下去,就该让人撞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