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忙辩白道:“方才宝兄弟被喊了去,实是挨了存周公【贾政】好一通责打——我瞧存周公那意义,应是故意要清算府里的民风,他为人是出了名的刚正,如果下定决计……”
见公然应了本身之前的猜测,孙绍宗立即愣住了脚步,中间于谦也跟着停了下来,满面的嫌弃之色,点头道:“这荣国府的家声实在是不成模样,若非看在守中公面上……”
想不到他与荣国府的人打仗未几,却已经看破了贾政的本质。
话分两端。
“拦住那银妇!”
本来他是担忧这个。
“行了、行了。”
听他说罢,孙绍宗便发笑道:“听你这么说,堂堂一个荣国府竟是毫无可取之处啰?”
“二爷……”
“那贾琏更不消说了,整日里沉湎在酒色财气当中,便连家中妻妾都难以制衡,若非是仗着祖辈余荫,此等人实在是不值一晒!”
而此时那门内又冲出个贾琏来,手里拎着柄宝剑,出声作色的号令着:“好贱人,你不是要死么?眼下却又跑甚么?!”
“二爷莫要胡来啊!”
忙一个箭步上前,将王熙凤护在了身后,拱手道:“二哥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说着,擎起那三尺三寸的大宝剑,对准孙绍宗用心便刺!
沿途之上,于谦压抑不住心头欣喜,把李守中的事迹原本来本的讲了一遍,却本来这位李祭酒生前,乃是金陵城中申明最盛的大儒,像于谦、孙承业、孙承涛等人,都是自小听着他的传说长起来的。
若问李纨身上都有那些特性,孙绍宗绝对是张口便来,可要问她爹叫甚么名字,孙绍宗却那里晓得?
于谦点头道:“这荣国府的几家姻亲,倒都是上上之选——贤德妃、王太尉、扬州甄家,这三门姻亲只要有一家耸峙不倒,也便充足与荣国府守望互助了。”
未等孙绍宗说完,于谦便又点头道:“这存周公空担了一个‘刚正’之名,实则柔嫩寡断奖惩不清——旁的不说,他那宠妾几乎毒杀嫡子和侄儿媳妇,他却一味的只知回护,弄的阖家高低皆有牢骚!”
就听内里又是一阵大乱,男男女女也不知多少人在喊‘二爷’,紧接着就见王熙凤也仓惶的冲了出来,粉面煞白、偏双颊又是火炭似的红润,脚步更是踏实有力,只奔出门外几步,便踉跄着瘫软在地。
他上前揉着贾兰的小脑瓜,得意的笑道:“如何样,这孩子可还入得你的法眼。”
听这动静,清楚是王熙凤正在捉奸!
两人计议已定,这才又重新起家上路。
孙绍宗心下揣摩着,却也不好强求甚么,忙从隔壁喊出了大丫环素云,将贾兰交由她照看着,然后同于谦并肩出了水榭。
太没节操了吧?!
说话间,两人已然出了那大观园,到了荣国府前院当中。
一来贾赦毕竟是孙绍祖的岳丈,为尊者讳乃是常例;二来么,贾赦这等出了名的老混账,也实在没甚么好点评的。
面对孙绍宗无语的目光,于谦也觉有些羞惭,又讪讪的往回找补道:“既是守中公的外孙,自非普浅显子可比,想来定能恪守……”
“快追、快追啊!”
说着,两只眼睛便狼也似的放出光来,斩钉截铁的道:“便是如此,那这徒儿我是收定了!”
目睹这一群人推推搡搡渐行渐远,于谦便伸手指着他们的背影,感喟道:“孩子虽是个好孩子,只是以荣国府这等家声,等他再长几岁,怕是一定能学出甚么好来!”
前面周瑞领着几个健仆,拿着棍棒绳索喊打喊杀的,却并未当真追逐。
循名誉去,却见周瑞领着几个健仆,正将个五花大绑的小厮往前院摈除——而这小厮也不是旁人,恰是贾琏身边最受宠的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