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内里,先将那些抬着炭盆的帮佣都打发了归去,贾芸黯然的步出小院,转头看看灯火透明的客堂,又不由得长叹了一声。
两人四目相对,林红玉满眼的羞愤,贾芸的神采却充满了庞大的情感。
贾芸天然也晓得这些事理,更晓得如果能纳林红玉为妾,本身悠长以来的遗憾,也会获得相称程度的弥补。
话说晴雯身上这绳索,也不知是哪个仆人的佳构,那稍显肥胖的身材,竟裹弄出些丰腴之态,配上她那一脸冷若冰霜的傲娇,倒真是别有一番神韵儿。
平儿挣扎着下了地,上前拔出了晴雯嘴里的毛巾,歉意道:“原想着孙大人一返来,就帮你讨情来着,却不想……”
只是孙绍宗那里肯给她回避的机遇?
“如你所愿吧。”
若这林女人指的是林黛玉,那才算是攀附吧?
“方才竟把她给忘了!”
孙绍宗瞧着她这首伏臀翘的姿式,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略一沉吟,扬声道:“内里但是芸哥儿?且出去发言!”
“奴婢不是吃不了苦,可奴婢不肯意一辈子刻苦!”
晴雯冷哼一声,侧过脸去不肯看她,却并未否定林红玉的测度。
孙绍宗还是没半句言语,伸手扯过张椅子,大马金刀的在桌前坐定,随即将脚往前一铲,用靴尖儿勾住林红玉的下巴,将她的臻首悄悄挑起,又稍稍偏转向贾芸的方向。
本来那寝室的乌木床上,正躺着个五花大绑的晴雯!
直到那边间传来一声如怨如诉的娇吟,晴雯这才像是中了箭似的,蹭一下从椅子上跳将起来,然背面也不回的逃到了院子里……
本来还想成全那贾芸,眼下既然到了这境地,平儿又主动发了话,孙绍宗也懒得再矫情下去,起家道:“今儿早晨你们两个都留下来吧,我也验一验琏二哥说的是真是假。”
倒是平儿听了这话,当真生出些畏缩之意,怯声道:“奴婢还是……”
似芙蓉,怯素秋。
林红玉娇躯一颤,张口便又厉声回绝,可下巴上的靴子用力一挑,就又迫使她闭紧了嘴巴。
因此叹了口气,无法道:“我原是成全你,可既然如此,倒也不好强求——你下去吧,这酒菜也用不着热了。”
但是他毕竟还是没有应下,反而生硬的点头道:“世叔的美意,小侄心领了,却实在不敢攀附林女人。”
贾芸回绝了孙绍宗的美意以后,心下是一阵阵的绞痛,实在难以维系脸上的笑容,是以听孙绍宗送客,便毫不踌躇的躬身退了出去。
不过……
又因为之前重伤养了半年,贾芸的身子骨本就比凡人衰弱很多,固然过后死力催吐,勉强保住了性取向,却也因为被药性腐蚀,落了个‘举不坚难’的了局。
孙绍宗猜疑道:“她固然是残花败柳之身,做不得正室娘子,可纳来为妾总还是没题目的——而她又不是琏二哥的小妾,你与她也不算乱了纲常。”
连娶妻的动机都断绝了?
林红玉也忙起家揩去脸上的泪水,亦步亦趋的跟在前面,谁知孙绍宗进门以后,竟然来了个急刹车,害的她一头撞酸了鼻子,又来了泪眼婆娑。
虽说对这林红玉没甚么好感,但孙绍宗听了这番话,也不由的沉默起来。
贾芸不由颤巍巍的伸开了嘴,一个‘好’字挂在唇齿间,就要透暴露来。
当林红玉的目光落在平儿身上时,那一抹惶恐羞窘,顿时又化作了不甘与不肯。
客堂里林红玉泪眼婆娑,正自伏在孙绍宗腿上嘤嘤抽泣:“求大人顾恤奴婢,二爷下午交代了,如果奴婢不能讨的大人欢心,莫说是奴婢讨不了好,便连我家中的爹娘兄弟,也都一概遭到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