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哈哈一笑,冲贾琏道:“琏二哥在这里稍候,我且去内里交代一声,虽说这案子已经本相明白,但那智能儿的尸首,却不是谁都能抬走的。”
“二爷、二爷!”
贾宝玉一挺胸脯,对劲洋洋的道:“我去给智能儿买棺材,才晓得他们那边另有人肯扮结婚眷,给人送葬哭丧的,因而我便雇了一队,又照着那老板的指导,让李贵请了和尚羽士,又让焙茗去找了风海军傅寻龙探穴,只等在义庄做上一夜水陆道场,便将她好生安葬了。”
这倒也罢了,归正宝玉对父亲的呵叱,向来都是当作耳旁风的。
未几时,那汤里便飘起一层细油,香气里更是模糊约约异化了些腥味,嗅着反倒不如方才诱人了。
靠~
那健仆摆出一副苦瓜脸,心下却在嘀咕:我们又不是花容月貌的女人家,那里拦得住宝二爷?
贾琏嘴里号召着,便先夹了一鹿一牛,又舀了半碗清汤,低头咬掉鹿首,又从速抿了一口汤,随即暴露满脸春情泛动之色,细细的咀嚼着。
贾琏这下可真是恼了,忿忿道:“宝兄弟常日胡言乱语倒也罢了,这类事情如何敢视同儿戏?!他这里半途而废,却把荣国府的名声置于何地?!”
若没他这一句提示,贾宝玉闻见那尸臭味,说不得早就躲远了,但听孙绍宗这么一说,那熊孩子的违逆心机便塞了满脑筋。
对于一个13岁的少年而言,能做到这些,确切已经称得起‘可贵’二字了――只可惜他那一身红袍,实在是过分刺眼了些。
贾琏还待发作,孙绍宗起家哈哈一笑,道:“介弟这么做,也算是有情有义,二哥不引觉得傲也便罢了,却怎得还恼了?”
孙绍宗这才忍着不适,猛灌了一口汤。
看贾琏这副沉醉的模样,孙绍宗倒又起了些兴趣,忙也夹了一鹿一羊,学着的贾琏一口咬掉了鹿首,谁知还不等咀嚼,便觉一股浓烈的腥气直冲喉管!
顿了顿,又补了句:“到时候别忘了捎上这汤的配方。”
因而想也不想,他便大踏步迎了上来,嘴里还逞强道:“智能儿与我自小便熟悉惯了,她甚么模样我没见过?便是再如何……”
那贾宝玉远远的瞧见贾琏,忙催顿时前见礼道:“二哥,你怎得也来了?”
“孙二爷公然是里手。”
“来来来、先挑两样尝尝鲜,一会儿再咀嚼主菜!”
说着,他又挤眉弄眼的道:“有了这虎鞭之助,哥哥我早晨龙精虎猛一番,那婆娘却那还瞧得出甚么马脚?”
说着,他拿鼻孔瞅着孙绍宗,傲然道:“我平常只是不肯意理睬这些俗务,真要做起来,却不比旁人差上分毫!”
这些日子以来,他满耳朵都灌满了‘孙绍宗’三字。
说着,拱手道:“看来只能有劳二郎和我去大兴县衙走上一遭了――被他闹出这等乱子,那智能儿的尸首若不稳妥收敛了,传出去我们荣国府岂不成了笑话?”
五子落第?
这时便见兴儿从中间取过一个大木盒,翻开了盖子,便见内里明晃晃摆着十几个银模型,别离是牛、羊、鹿、犬的模样,正中间又有四个金闪闪的,刻的倒是四只斑斓猛虎。
却说孙绍宗进了县衙,将荣国府公子来领尸首的事情说了,那沈澹恨不能亲身把尸身背出去,幸亏贾宝玉面前露露脸,却那还会禁止甚么?
不提贾宝玉在内里如何憋闷。
孙绍宗指着那四个金模型,脱口道:“如此说来,这内里放的岂不是虎鞭?!”
谁知贾宝玉这一迎可不要紧,抬尸身的衙役本就严峻,目睹有朱紫迎上来,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