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在门前汇合以后,孙绍祖拎了香烛纸钱,孙绍宗提了供奉,这才并肩进了祠堂。
他站在那边喜也不是、悲又不能,当真是好不难堪。
孙绍宗仓促到了东南角的小祠堂,就见便宜大哥早就在祠堂门口候着了,身上竟然还特地换了一身大红朝服,看着当真是喜庆又慎重。
两佳耦又把旁人赶出去,相拥在一起说了些梯己话,便听丫环出去禀报,说是祠堂那边已经筹办好了,便宜大哥喊孙绍宗畴昔一起焚香祭祖。
这发兵动众的架式,倒比孙绍宗这个亲爹还要严峻十倍。
两人置身此中,可谓是空空荡荡冷冷僻清,倒让孙绍宗稍稍体味到,前报酬何对‘多子多孙’如此在乎――祭祖的时候人少了,场面真的很难堪啊!
孙绍宗终究忍不住提示道:“我这里已经祭拜完了,你看我们……”
孙绍祖却又想起一事,忙又叮咛道:“记得都特娘好好洗一洗身子,甚么这香那粉的一概都不准使,不然熏着我那宝贝侄儿,老子一刀一刀活剐了她!”
看得出便宜大哥确切是诚恳诚意,想要促进这事儿。
老管家乐的皱纹都化开了,也不管那肩膀正被孙绍祖捏的咔咔作响,喜气洋洋道:“我们府上请的那四个大夫全都把了脉,珍珠也没这么真的!妥妥是怀上了!”
虽说不如何信赖鬼神之说,但孙绍宗此次可没敢草率,毕恭毕敬的祷告完,又把三支香扑灭了,插进香炉里。
听了这话,孙绍祖才转头扫了那几个姨娘一眼,然后抬脚踹翻了两个,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呵叱道:“一群没用的废料,还特娘的在这里愣着干吗?从速换上喜庆的衣裳,替我去姨奶奶那边道贺!”
“哥哥?”
上前一问,才晓得阮蓉好得很,只是方才诊出怀有身孕,一时不知该如何行事,便干脆老佛爷似的躺到了床上。
这时就见便宜大哥一个箭步蹿到了院子里,抬手攥住了老管家的肩膀,用力摇摆着道:“魏伯!老二的姨娘当真有了身孕?不会又是空欢乐一场吧?!”
将那供奉摆在桌上,又在一旁的长明灯上引着了火儿,孙绍宗就依着便宜大哥的指导,捻了三支香,跪在那蒲团上好一番念叨。
按理说孙绍宗应当欣喜若狂才对,只是……这个动静来的也忒不是时候了!
这四个大夫,本来是给那些喊冤的老头老太太预备的,却没想到歪打正着,诊出了这等丧事。
若不是老管家拦着,他都筹办提早请了稳婆、奶妈来家里常驻。
孙绍宗这才晓得,他竟是要找本身‘借子’!
听他说的慎重,孙绍宗内心就是格登一声,暗道该不会是想让本身把孩子过继给他吧?
“大爷!”
“二郎!”
孙绍宗哭笑不得,忙传授了些后代听来的‘育儿宝典’,又让人去寻了两个服侍过妊妇的婆子,教她常日该如何保养。
瞧这意义,之前这府里的姨娘怕是有‘谎报军情’的先例。
孙绍祖这才放开老管家,扬头大笑起来:“哈哈哈……列祖列宗保佑,我老孙家终究有后了!”
紧跟着又喊了下人去打扫祠堂,说是要焚香祭祖,把这天大的好动静奉告先人。
不等说完,孙绍祖却俄然伸手攥住了他的手腕,一脸慎重的道:“哥哥有件事,想求你帮手。”
两世循环,至今才初为人父。
斥逐了一众姨娘,他又请老管家从库里提了银子,赏那四个大夫每人纹银百两,阮蓉院里的丫环婆子,按身份凹凸也一概重重有赏。
是以孙绍宗便也正色道:“哥哥,现在你不过才三十六岁,另有大把时候能够‘耕耘’,眼下这么急赤白赖的胡搞,万一传出去,我们府上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