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云脸上火烧火燎普通,乍着两只小手故意推拒,却又想不出推拒的来由,更提不起推拒的勇气。
那些刑部来的差人听是孙大人劈面,虽不知这位大人物如何会在牢中,但也不敢再鲁莽行事,忙收了兵刃,你看我我看你,好轻易推出个不情不肯的,上前见礼道:“大人,小的是……”
“无需多言,拿人吧。”
孙绍宗心下悄悄绝望,不觉得意的哂笑着:“放心吧,我昨儿早晨就安排妥了,他就算喊破天去也是不怕的。”
男人混不在乎的应着,顺势把葵扇般的大手搭在湘云腹间,涣散又肆无顾忌的攀索着。
湘云还是惴惴不安,但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式,倒也不好再持续诘问。
看他死死贴住床沿的架式,错非顾忌床上另有个史湘云在,早就扑上去抱住孙绍宗的大腿了。
史湘云正听得莫名其妙,不知那伙官差突入牢中,究竟是为了甚么案子,却听男人嗤笑一声,反问道:“你当真不晓得,那些差人是哪来的?”
呼嚎、叫骂、要求、嘶吼……
“呵呵。”
她行动一僵,跟着身上阵阵撕痛,昨夜各种齐齐涌上心头,一时涨红双颊。
至于传闻中,孙大人与某女囚二三事如此,不过是以本身为饵,在贼人面前虚与委蛇罢了。
翌日。
伴着男人咚咚擂鼓似的心跳,影影绰绰又听那青绿牢吏哭喊道:“少卿大人,这也不知从哪来了一伙差人,嚷着小人们的事儿发了,不容分辩上来就要锁拿!下官只抗辩几句,他们就喊打喊杀,若非我逃得快些,怕是早被……”
“跑、接着跑啊!我看你还往哪儿跑!”
那青绿牢吏也是一愣,随即忙喊道:“大人,下官是冤枉的啊!您应当晓得的,下官办差一贯勤恳,又怎会……”
听这意义,他却像是对此早有预感,更清楚晓得来的究竟是哪路人马。
到底还是缺了调教、少了默契。
谁知不等他说完,孙绍宗就摆摆手,云淡风轻的叮咛道:“留两小我在门外守着,莫再让人过来打搅。”
各种喧闹似魔音灌耳,将怠倦不堪的史湘云从甜睡中惊醒,妙目流转,杏黄色的轻纱芙蓉帐立即映入视线,因而本来就不太复苏的眸子里,便又添了几分痴茫之色。
正不知该如何故对时,那条粗大的臂膀就裹缠了上来,将她娇憨的身子紧舒展入怀中。
内里青绿牢吏言语一窒,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句整话,直到内里传来纷杂的脚步声,又听得有人呼喝搜捕,这才又仓猝辩白着:“约略是我们刑部的人!可下官等人一贯本分,这您老也是晓得的,多数是有歹人从中作梗,让上面曲解了甚么!还请少卿大报酬我等明辨明净!”
那些差人们虽还是是在云里雾里,但得了将来上官的再三叮咛,哪还敢怠慢分毫?
湘云昨夜才初承欢愉,又是受局势所迫不得不平身私授,原就存了七分羞惭,现下被人堵在床上,愈发不知该如何自处。
都内忽有动静传开,说是大理寺卿孙绍宗因要调任刑部,为不负朝廷所托,常趁休沐时寻访刑部各司,提早熟谙刑部公事。
他本来说的忐忑,但目光扫见着一室的红烛喜庆,言语里便多了些期许与信心。
略一沉吟,就抬手压在湘云头顶,把她往被褥深处推去。
“大人拯救、大人拯救啊!”
正这般想,身后呼啦啦涌进五六个差人,擎铁尺、舞铁锁的围将上来,口中七嘴八舌的呼喝叫骂着:
目睹这番架式,那青绿牢吏身子往前一窜,翻身背靠着床沿,又回顾指着窗上嚷道:“别过来!大理寺孙少卿劈面,阿谁胆敢冒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