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又弥补道:“莫忘了,三营一卫的主副将官,不是曾在太上皇时开罪,就是曾参与过镇国公【太后娘家】一案,是绝无能够接管那老货卷土重来的!”
“天然!”
“老四!”
广德帝又缓缓展开了眼睛,当真的打量了忠顺王半晌,这才嘶声道:“本来是四弟你啊。”
…………
“如果你醒过来,身边服侍的都是陌生人,也一样会发觉不对。”广德帝说着,幽幽一叹:“再加上头一个赶过来的人是你,朕另有甚么想不明白的?”
忠顺王晒然笑道:“你是甚么时候发觉的?”
好半晌,他抬手悄悄一挥,屋内的寺人宫女就全都沉默退了出去。
忠顺王忽的大笑起来,点头晃脑对劲至极:“这就要多谢皇兄了,若不是你急着置王子腾于死地,臣弟怕还真一定有破局的体例!”
他狠恶的喘了几口粗气,直到垂垂平复表情后,才又冲广德帝随便的拱了拱手:“皇兄,你就在这里放心过几天清净日子吧,臣弟另有要事在身,少陪了。”
“皇兄、皇兄!”
广德十六年正月初六。
“哈哈哈……”
“那又如何?!”
说着,回身向外就走。
距太子俄然非命已有九日,他也在自家院里被圈禁了整整八天,可即便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免不了要感慨世事无常。
“恰是臣弟!”
皇城。
这目睹已经九天畴昔了,也不知天子究竟会做出如何的裁断――太子俄然非命当然是大事,可对于卧病不起的广德帝而言,确认新的担当人,恐怕才是当务之急。
“哈哈……”
广德帝尽力支起耳朵,听着内里的狼籍声。
忠顺王转转头,见广德帝嘴角噙血,面带凄楚与要求,心下不但没有半点怜悯,反而骤的升起些称心来,忍不住又戏谑道:“臣弟怎会是绝情之人?我已经将当初那几个妃嫔,重又安设在景仁宫里,等皇兄宾天后,臣弟会时不时与她们一起追思皇兄,说不定还能帮皇兄你完成多子多孙的夙愿呢!”
就在这时,一阵欣喜交集的呼喊,伴跟焦短促的脚步声撞入殿内,只见忠顺王三步并作两步抢到床前,想要端住广德帝的手,却仿佛又怕弄疼了他,最后只是动情的呼喊道:“皇兄,你可算是醒了!”
面对意气风发的忠顺王,广德帝头一次淡然以对。
忠顺王又是哈哈一笑,只是端倪间却比方才多了些狰狞:“何至如此?我本来也觉得这辈子都不会同皇兄你争甚么大位,可他一个宦官,又是长辈,不过顶着个储君的名头罢了,竟然就敢对我各式热诚……”
忠顺王微微一愣,下认识往门外看了看,猜疑道:“除了臣弟以外,再无旁人了啊。”
谁成想隔壁太子刚催了一嗓子,太子妃就把丁香小舌搭在牙床上,想要当场他杀!
忠顺王被他盯的有些发毛,不着陈迹的退了半步,笑道:“皇兄您听闻太子凶信以后,连续九日昏倒不醒,可把臣弟给急坏了。”
“王子腾?”
上回不是挺热忱的么?
“绝情?”
不过和上回分歧,这回太子妃是冷酷非常,隔着正中的拔步床一副拒人于千里以外的架式。
忠顺王愣怔了一下,脸上的猜疑却垂垂散了,本来有些寒微的身子,也不知不觉的挺了起来,居高临下的和广德帝对峙着。
草草吃罢早餐,孙绍宗自后宅踱到前院,隔门扫了眼街上来回巡查的禁军,本就未曾伸展开的眉头,纠结的愈发难舍难分。
“你……你……”
本觉得这就够让人不测的了。
忠顺王理所当然的道:“她是最能生养的,孤怎忍心将她单独留在冷宫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