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息。”老太太使了个公筷,从老爷嘴下给儿子抢了块小羊排,“夜里肉吃多了可不好,口干的很。”
福伯的儿子全管事迷惑道:“阿爹何时同贾家的公子熟悉。”
周老太太不安动着身子,一会就往帘子瞧,待帘子掀起,她就笑开了,“我的乖孙,快到姥儿这儿来。”
贾老太太见爷孙俩聊的努力,看了一下天气,起家去了外间招来丫环道:“老爷下衙就让他过来用饭。”说罢,又去安排爷孙俩爱吃的菜色去了。
“好好,承蒙少爷还惦记老奴。”那大爷一个劲点头,又让小子去开了仪门。未几时,史侯的至公子,贾赦的表哥史鐤徐行前来,拉着贾赦的手道:“可算来了。自打接到帖子,老太太昨儿就叮咛厨下预备着八珍汤,这会正眼巴巴盯着外头看呢。”他咳了一声,又接着道:“若不是太太拦着,只怕她都要亲身来接你了。”
“不歇啦,”贾赦见着福伯儿子点好数,“福伯你快出来罢,好好保养身子骨,来日再来瞧您。”他说着,挥鞭掉头,摆摆手就又出发了。
“那会儿你还在帮主子在外头管庄子,自是不晓得里头启事。至公子从小与少爷就好,常常带着少爷一道顽。少爷现在这般,”他说着往四周看了一下,这才凑进儿子低声道:“少爷现在的脾气,还赖至公子劝着,才这般模样。说句不能的,我们家老爷太太也不顶至公子的话管用。”
“唉,你不懂。”如果孙儿没出息,那就及冠再做这些不迟,既然孙儿出息了,那更得早早备起来。贾老太太忙给贾赦申明此中的短长,“你幼年来往那几家就不错,但我们家那里只会有这些人。你要去认认人,今后在朝堂,他们脱手就得顾忌些。”
三人歇息了一会,走在路上消食,转道去梨香院谈事儿。贾代善比起贾源这个老子还要八卦,才在路上也不怕吃寒气,一口气就爆了很多黑料,就连宗室都不放过。看他那副架式,提及这些事儿,要细说那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目睹老爷子困乏,他才意犹未尽遗憾的和儿子各自回房歇下。
“你懂甚么。”福伯兜着贾赦给他的奶糖块,腾不脱手来,只能呸了一声,又道:“你别当了大管事就觉的是小我样儿。主子本领才有下人好处,主子胡涂,你这主子也就是兜转的命。至公子脾气也好,向来利利索索,是个顶好的主子。今后他来家玩,可不准慢待分毫,记着了。”
这话老爷子爱听,嘿嘿了两声,拍了一下贾代善肚子,“年纪悄悄陪我老头子瘫着像甚么话,起来发言。”
却不知背面事的贾赦终究送到了最后一家,那是他的舅家,史侯府。
她见着贾赦要上跟前施礼,从速拦了。拉着他到跟前本要说话,发觉外甥手有些凉了,也顾不上其他,接连使唤着丫环。又是让人给外甥拿姜汤、手炉、脚炉,又是热水镜面,脂膏备着。旁人不打紧,她这一叮咛,全部上房的丫环忙了个四脚朝天。
真有说的那么邪乎,全管事四十来岁的人如同毛头小子挠挠耳根,扯着老爷子进府,一起听他讲古。
“也不是很要紧,不过也得你亲身跑几趟。”贾源也不卖关子,右手拨着金丝木十八字手串,“你也快结婚了, 我想着本年京里的年礼你亲身去送。这一来, 也好熟谙熟谙, 二来,你也本身衡量。人脉这些个,你父亲忙也没个闲暇教你,那也不能迟误了。”
系谱这些实在每家高门大户都有,但这么直面说出来又比纸上要立体些。听着俩老细数这些人的干系和老底儿,谁面和心反面,谁谁有遗传病,总之平时一点儿也没听到风声,完整设想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