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秦氏见了凤姐儿要站起来,凤姐儿说:“快别起来,看头晕。”
“老爷们并各位叔叔哥哥们都吃了饭了。大老爷说家里有事,二老爷是不爱听戏,又怕人闹的慌,都去了。别的一家子爷们被琏二叔并蔷大爷都让畴昔听戏去了。贵爵们送来的寿礼,俱回了我父亲,收在账房里。礼单都上了档子了,领谢名帖都交给各家的来人了,来人也各按例赏过,都让吃了饭去了。母亲该请二位太太、婶子们都过园子里去坐着罢。”
凤姐儿遂将玄月里在宁府园子里遇见他的风景,他说的话,都奉告了平儿。
凤姐不时亲身来看秦氏,秦氏也有几日好些,也有几日歹些,贾珍、尤氏、贾蓉甚是焦心。
“这才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呢。那边有如许禽兽的人?他果如此,几时叫他死在我手里,他才晓得我的手腕!”
贾瑞说道:“嫂子连我也不认得了?”
这年恰是十一月三旬日冬至,到交节的那几日,贾母、王夫人、凤姐儿日日差人去看秦氏。
凤姐悄悄的道:“放尊敬些,别叫丫头们瞥见了。”
贾母道:“你瞧她是如何样?”
凤姐儿承诺着就出来了。到了尤氏上房坐下,尤氏道:“你冷眼瞧媳妇是如何样?”
贾瑞听了,如得珍宝,忙问道:“你别哄我。但是那边人过的多,如何好躲呢?”
凤姐笑道:“你哄我呢!你那边肯往我这里来?”
平儿说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没人伦的混账东西,起如许动机,叫他不得好死!”
席间,贾兰算是见地到了贾府的家局势大,只见南安郡王、东平郡王、西宁郡王、北静郡王四家王爷,以及镇国公牛府等六家、忠靖侯史府等八家,都差人持名帖送寿礼来了。
凤姐儿听了,哼了一声,说道:“这牲口合该作死,看他来了如何样!”
王夫人向贾母说:“这个症候遇着如许骨气,不添病就有希冀了。”
贾瑞犹不住拿眼看着凤姐儿,望着马车远去,久久意犹未尽。
贾瑞如听纶音佛语普通,忙今后退。凤姐笑道:“你该去了。”
“你好生养着,我再来看你罢。合该你这病要好了,所之前日遇着这个好大夫,再也是不怕的了。”
凤姐命:“请出去罢。”
贾瑞听了,身上已木了半边,渐渐的走着,一面回过甚来看。
贾母听了,沉吟了半日,对凤姐说:“你换换衣裳歇歇去罢。”
凤姐儿道:“明日再给你送来。我到你婆婆那边瞧瞧,就要赶着回老太太话去。”
“你尽管这么想,这那边能好呢?总要想开了才好。何况听得大夫说:如果不治,怕的是春季不好。我们如果不能吃人参的人家,也难说了;你公公婆婆闻声治得好,别说一日二钱人参,就是二斤也吃得起。好生养着罢,我就过园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