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一面拄拐,扎挣着要蹲身跪下存候道乏,邢夫人等忙叫宝玉搀住,命人挪椅子与他坐。贾珍不肯坐,因勉强陪笑道:“侄儿出去有一件事要求二位婶娘、大mm。”
可巧这日恰是首七第四日,早有大明宫掌宫内监戴权,先备了祭礼遣人来,次后坐了大轿,打道鸣锣,亲来上祭。贾珍忙欢迎,让坐至逗蜂轩献茶。
王夫民气中为的是凤姐未颠末丧事,怕他摒挡不起,被人见笑;今见贾珍苦苦的说,心中已活了几分,却又眼看着凤姐入迷。那凤姐平日最喜揽事,好矫饰无能,今见贾珍如此央他,心中早已允了。又见王夫人有活动之意,便向王夫人道:“大哥说得如此诚心,太太就依了罢。”
贾珍说:“也罢了。”然后又说了一回闲话,方才出去。
临上轿,贾珍问:“银子还是我到部去兑,还是送入内相府中?”
贾珍令贾蓉次日换了吉服,领凭返来。灵前供用执事等物俱按五品职例,灵牌疏上皆写“诰授贾门秦氏恼人之灵位”。
独凤姐款款站了起来。贾珍此时也有些病症在身,二则过于哀思,因拄个拐踱了出去。
可巧这日非端庄日期,亲朋来的少,内里不过几位远亲堂客,邢夫人、王夫人、凤姐并合族中的内眷陪坐。闻人报:“大爷出去了。”唬的众婆娘“唿”的一声,今后藏之不迭。
凤姐笑说:“不消,那边也离不得我,倒是每天来的好。”
贾珍又问:“mm还是住在这里,还是每天来呢?如果每天来,更加辛苦了。我这里赶着清算出一个院落来,mm住过这几日,倒安稳。”
贾珍甚喜,立即传命,今后皆呼宝珠为“小女人”。那宝珠按未嫁女之礼在灵前哀哀欲绝。因而合族人并家下诸人都各遵旧制行事,自不得庞杂。
王夫人见说得有理,便不出声。贾珍见凤姐允了,又陪笑道:“也管不得很多了,反正要求大mm辛苦辛苦。我这里先与大mm施礼,等完了事,我再到那府里去谢。”
贾珍忙命人写了一张红纸经向来。戴权看了,上写着:
且说贾珍尽情豪华,看板时,几副杉木板皆不中意。可巧薛蟠来吊,因见贾珍寻好板,便说:
贾珍感激不尽,说:“待服满,亲带小犬到府伸谢。”
说着拉了宝玉,辞了世人,便往上房里来。
贾珍因想道:“贾蓉不过是黉门监生,灵幡上写时欠都雅;便是执事也未几。”是以心下甚不安闲。
贾珍鼓掌道:“如何摒挡!不过尽我统统罢了!”
贾珍心中早盘算主张,因此趁便就说要与贾蓉捐个出息的话。戴权会心,因笑道:“想是为丧礼上风景些?”
王夫人传闻,便先同邢夫人归去,不在话下。
接着又听喝道之声,本来是忠靖侯史鼎的夫人,带着侄女史湘云来了。
王夫人忙道:“他一个小孩子,何曾颠末这些事,倘或摒挡不清,反叫人笑话,倒是再烦别人好。”
王夫人悄悄的问道:“你能够么?”凤姐道:“有甚么不能的。内里的大事已经大哥哥摒挡清了,不过是内里看管看管。便是我有不知的,问太太就是了。”
宝玉早向贾珍手里接过对牌来,强递与凤姐了。
贾珍哭的泪人普通,正和贾代儒等说道:“百口大小,远远亲朋,谁不知我这媳妇比儿子还强十倍。现在伸腿去了,可见这长房内绝灭无人了!”说着又哭起来。
凤姐道:“太太尽管请归去;我须得先理出一个眉目来才回得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