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儿见状,也把魏紫的意义说了。姚黄听了到底沉住气道,“这事儿瞒不过夫人,不过这会子女人大爷都在里头,不能惊了她们。你们先叫门房去请大夫。平常给主子评脉的大夫没有老爷名帖是决计请不来的,别的大夫也不晓得好歹,就先把之前的李大夫请来,多少是之前看过脉的,哪怕多使些银子,说些好话,也先请来再说。”想想又道,“我记取上回王嬷嬷病了,女人赏了她半只人参,也不晓得有剩的没,袖儿,你找个丫环去问问,如果有,就先求了来,哪怕剩些参须呢,多少也能吊口气。”
王嬷嬷见阁房唯有茉莉锦瑟两人服侍,其他丫环都已退到外间,便放心言道,“女民气善,要老奴说,这位姨娘实在有些不大循分,如果这回,也是老天收她。不是我心狠,上一回虽老爷太太嘴上不说,却也实在狠狠的拉了一回脸面。若不是她有了甚么谋算,她那兄弟侄儿岂敢胡说八道?那可不是件小事,弄不好,老爷的官声但是会被她给坏了的。”
这魏紫原是林夫人身边头一等的大丫环,再加上一个姚黄,两个皆是林夫人的亲信。林府中除了几个端庄主子,便是连那姨娘,得脸管事嬷嬷也要在她们两面前谨慎三分,更不消说这些平常在主子面前连说话的余地头没有的婆子了。
安氏到底也没有熬过一夜,固然林夫人在得知动静以后便亲身赶到安氏房里令人照看着,又让人拿了林如海的名帖请了好大夫,但是却也有力回天。林如海得了夫人让人送的动静,好歹还是念及旧情见了安氏最后一面,只是彼时安氏早已神态不清,谁也不认得了。
王嬷嬷听了这才悔怨起来了,道,“女人,女人,老奴是猪油蒙了心了,这,这可如何办才好。要不,要不我把剩下的给她送畴昔。”
黛玉叹了口气,道,“想来这个时候,母亲该当已经晓得这事了,请了大夫来,应当不会有事了。”
实际上,不但仅只是林府中人,全部扬州城里,或者说南边的大部分,不管是平常百姓,还是大小官员,皆是满脸苦涩。夏季的大旱,再加上春季的蝗灾,本年必定是个大灾之年。传言天降大灾,必是朝野有异,再遐想到现在坐在龙椅上的圣上年龄已高,也不知究竟是故意人的教唆,还是仅仅只是偶合,纵是扬州阔别天子脚下,诸民气里未免也开端打起了小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