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原知现在京中民风大不如前,故而才不肯叫本身儿子到那权贵云集的国子监读书,却不料府学里也会腐败成这个模样。林如海没法,只得叫儿子回家来本家侄并老友之子一同读书。但是这般却也并非悠长之计。
却说黛玉和晋贤正无事坐着谈天,晋贤忽而提及得了宁王徒瑜的犒赏,一时之间黛玉另有些反应不过来,道,“你如何见着他?”
也不好说他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这信竟然还真叫黛玉见着了。黛玉不知他已有妻室,故而虽恼,却也没很发怒,只是见他做的诗连晋贤的都不如,也敢拿来在她面前献丑,不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便提笔写了一首讽诗,言辞之辛辣,如果真叫容凤见了,怕是要趴在地上哭了。但是写完以后,黛玉方觉不当,莫非还真给他送归去不成,又恐林夫人见了要说她,便把东西顺手扔在了书房。谁知那一日被晋贤瞥见了,便径直把这东西给了林如海。
黛玉听了,便打起精力道,“这会子才多迟早,又没做甚么事,那边就累着了。是我想着,来岁又是乡试之年,你已得了秀才功名,不晓得爹爹会不会让你了局。”
现在她内心更担忧的,是另一人不明不白的言行。
来书院的学子大多都是有抱负的,哪一个都不肯本身沦落到被清出版院的境地。纵有一二不肯刻苦的,也早早被打收回去了。因此书院里合作非常狠恶,晋贤已算是有些天赋了,自客岁以己班退学第七名的成绩进了书院后,仅第一次测验因粗心落入了次榜,叫林如海好一顿怒斥。而后每回旬考都未曾低于前十,回回都在红榜上。但是这成绩却也并非平白得来的,卯时便起,子时方睡,常日熟行不释卷,也独占每月回家这一日能略微放松些。他这般辛苦,家人天然是极心疼的。不说林夫人并黛玉心疼的不可,便是林如海这个做严父的,暗里里也感觉儿子过分辛苦。
这丫环拿了他的财帛,被他逼的没法,只得用了一个最险的体例,在打扫花圃的时候,趁人不备,把他写的情诗扔在了黛玉常去的观景亭中。
但是这天放学子,那一个不是这般苦过来的?悄悄松松便能将状元支出囊中的,只要那些虚幻的话本子里的人物。便是林如海,当日为了举业,何尝又未曾废过很多心力。实际上,林如海也想叫晋贤早些了局,免很多受这几年的罪。可晋贤的性子非常好强,学问实在又并未达到能稳稳铛铛考中的境地,若冒然了局,万一名落孙山,反倒叫贰内心更不好受。还不如压着他多读几年书,等再过几年,心性沉稳些,学问也更踏实,再叫他了局,指不定能拿个头名返来。
当日林如海高中后也在翰林院待过几年,彼时这位徐山长尚是皇子的侍讲学士,林如海任编修一职,倒也很有些忘年交的意义。厥后林如海做了几任处所官,守丁忧回籍呆了几年,又再次退隐。这徐山长倒是一向在翰林院待着,直到前几年方告老退了,又创办了明德书院。林如海回京后也应邀那那边去讲了两次策论,见那边果然是个读书的处所,便起了意,特特刺探了一番,返来便对妻儿大加赞美。是以黛玉也就晓得了这间书院是现在都城里一等一的读书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