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听得似懂非懂,道,“女人的意义是,她内心藏奸?”
黛玉内心叹了口气,又是家仆又是学字的,想来也当是其中等好学之家,好好的女人却到了那般地步。想来宿世里香菱的好学和天赋,也算是家学渊源。明珠即使蒙尘,也自有其光彩,不必平常石砾。
锦瑟笑道,“这是老爷和女民气善呢,但是如果那位女人找不到家人如何办?”
黛玉并不答复,却道,“我虽不晓得她是那里人士,但是看她言行,却不像是浅显的小家碧玉,看起来有些呆,但是细心回想,她行事也很有几分机警劲儿。你看他方才明显连话都说的不是很明白,却咬死了那人不是她父亲。她之前一向只说要回家,要找到爹娘,但是直到我对爹说,要帮她找到爹娘,他才奉告我们她的姓氏。”
蟾儿便福了福,蕙儿帮她打了帘子,也就出了门。
英莲思考了一会,方才回道,“我是客岁爹爹派人带我去看元宵花灯社火时和家仆走散了,我在街上很惊骇,然后有小我和我说是爹爹派来接我回家的,我,我也不知怎地就信了,仿佛是客岁中秋。”想想又道,“爹爹教我写字的时候,叫过我写过他的名字,讳上士下隐?至于故乡,我是姑苏本地人,家在城,在哪条街那条巷我却记不得了,只记得家旁不远处有座葫芦庙。”
林夫人见她虽年纪小,却也可贵的机警之礼,怜她年纪小就离了父母,便把话音又放柔了些道,“那我就唤你英莲了,我听老爷说,你是被那拐子拐到这里的,那你可还记得你是甚么时候离得家?府上又在哪?父亲名讳为何?如许我们才好帮你找到家人。”
英莲便站起来,恭恭敬敬的一福道,“多谢府上仁德,若非几位,英莲此时只怕已经被卖到外埠了,再难见到父母了。”说着便双眼含泪道,“昨儿老爷和女人救我时,恰是那拐我的人估客要把我卖到金陵去,我怕去了就真的此生再回不了家了。一横心,就借着汤圆滚出来,那人没重视就跑开了。”
那蟾儿接了衣服便要走,黛玉却喊住她,顺手在金饰盒里翻了翻,拿了两只赤金小步摇递给她道,“既然是位女人,头上光秃秃的也欠都雅,你就先拿这个去凑充数。”又从打扮台妆匣里翻了只琉璃罐子出来道,“这个是护手的,传闻也能防冻疮,就是不晓得这已经生了冻疮能不能治的好,你且拿这个去,明儿我去跟太太说,给她请个大夫,好生配服药。”
母女两个听得心伤,厅上不由温馨了好一会,又听英莲道,“我之前也偷偷溜出来过一次,但是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我问别人葫芦庙在哪,但是没人奉告我。厥后我就被抓归去,挨了好一顿打。”
黛玉见她打扮起来更加像宿世见到香菱的模样,虽说与影象中的她的年纪相差太大,但是却并不影响黛玉内心对她的熟稔。黛玉笑道,“甚么拯救之恩哪,我又没有做甚么。”说着先给自家父母请了安,对香菱道,“还不晓得女人叫甚么名字呢?”
丫环正给黛玉拆头发的时候,却听林夫人方才让去照顾阿谁孩子的小丫环蟾儿在门外问黛玉睡了没有,黛玉有些奇特,便朗声道,“我还没睡呢,出去吧。”
黛玉奇道,“姐儿,她是女孩儿?”说着又转头对身边的锦瑟道,“外头的衣裳我倒记得我客岁新作的那件大红哔叽的袄子做的稍大些,我也没穿过,其他的我倒不记得了。你去看看另有没有大些的衣裳,如果我没穿过的,多清算几件出来,免得没有换的。”
那蟾儿笑道,“太太已经给了这膏子,女人再给一罐,到叫人家涂哪罐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