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菀天然不肯陈珩搬出去,有身是本就是最脆弱敏感的时候,陈珩不在身边只怕她会忍不住胡思乱想。
转眼便到了六月,安然州气候枯燥,白日气候更加酷热,紫菀有孕在身,更加不耐热,稍一走动便汗湿衣裳,一日下来要换衣好几次,偏又不能用冰,陈珩没法,只得命人大老远的取了好些竹子来,在园子里荫凉处盖了间小竹屋,紫菀这才好过了些。
少时便见淡菊领着两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人出去,一个面庞圆圆,甚是和蔼,另一个抿着嘴,看起来很有些呆板严厉。
陈珩见中间的小几上放着一碗红稻米粥,这粥是平日紫菀最喜好的,本日却分毫未动,几碟点心也还是满满的,不由有些担忧,皱了皱眉道:“怎的都没动过,你们奶奶本日可吃了些甚么未曾?”
除了刚开端那几日吐得短长,以后害喜倒不如何严峻,反而胃口大开,只是非常挑嘴,经常想些希奇古怪的东西吃,待陈珩好不轻易弄来了,偏又不想吃了,直把世人弄的哭笑不得。
紫菀这两日不知如何了,一改本来的好胃口,吃的极少,世人都忧心不已,厨房更是变着法儿做菜,只求让紫菀能多吃吃几口。
钱嬷嬷闻言眉头一皱,方欲再劝,孙嬷嬷忙暗中给她使了个眼色,钱嬷嬷见状一愣,只得把话咽下了。
陈珩见她面色不对,吓了一跳,忙道:“是不是孩子踢你太用力了?”
淡菊抬高声音道:“只吃了两个卷子和几颗葡萄,其他的都没动。”
紫菀点了点头,笑道:“还不知嬷嬷如何称呼?这会子过来但是有甚么事?”
一旁的钱嬷嬷一向未作声,只暗中留意房内的景象,她是过来人,一眼便看出伉俪俩并未分房,不由蹙眉看了陈珩一眼,道:“二爷,现在奶奶有孕在身,您看是不是先将书房清算一下,把您的铺盖挪出来?另有外间上夜的人也要好生安排。”
陈珩一时反应不过来,愣了半日方明白她的意义,顿时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道:“你要生……生……了?!”
孙嬷嬷看了眼在一旁不出声的紫菀,笑道:“既如此,那老奴便下去摒挡了。”
一时阖府高低都繁忙起来。
陈珩没法,只得命大厨房的人想体例,做出紫菀喜好的点心。并言明只要做出了紫菀喜好的都有重赏,厨房世人都使尽了浑身解数,每日的饭菜点心都变着花腔做,务必让紫菀对劲。
两人出了门,钱嬷嬷便不悦道:“你方才拉着我做甚么,二爷这般胡来,你也不帮着劝劝。”
紫菀见他眼下一片青黑,极其心疼,不由悄悄抚了抚他的脸颊,陈珩并未睡着,紫菀一碰他便醒了,展开眼抓住她的手,轻声道:“怎的不睡了,但是我吵醒你了?”
紫菀见他那志对劲满的模样,心中好笑,正欲打趣他两句,忽觉小腹一沉,双腿间一股热流流了出来,那笑意顿时便僵住了。
她原是顽话,陈珩却当真轻抚了抚她的肚子,柔声道:“乖孩儿,你甚么时候出来啊?爹爹和妈妈都等不及想见你了。”忽觉手上被踢了一下,陈珩一怔,随即满面笑容对紫菀道:“我们的孩儿真聪明,想是听到他爹爹的话了,在回我的话呢,这么小就这么懂事了,将来必然不凡。”
五味轩是都城的一家老字号糕饼店,店里的教员傅祖上原是宫中御厨,向来只做点心的,味道极好,只是每日的分量有限,极难抢到,现在怀了孕,不知如何的又想吃起来了,本来在京中时另有陈珩给紫菀带些,可那五味轩远在千里以外,如何找去?
孙嬷嬷闻言,又细问了些紫菀的平常饮食等事,见皆非常安妥,不由点了点头,笑道:“奶奶您做的极好,倒不必老奴多嘴了。”